迷雾沼泽盘踞在大陆南境,是一片被永恒雾气笼罩的湿地。这里的水汽终年不散,清晨时雾气淡如轻纱,能看到水面漂浮的绿色浮萍和远处若隐若现的芦苇荡;正午时雾气变得厚重,将天地都染成乳白色,只能听到脚下泥水的“咕嘟”声和不知名水鸟的啼鸣;入夜后雾气凝结成露,落在草叶上发出“滴答”的轻响,偶尔有萤火虫飞过,在雾中划出淡淡的绿光,像散落的星辰。
但此刻的迷雾沼泽,却被死寂的瘴气笼罩。
原本湿润清新的雾气变成了灰黑色,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吸入一口就觉得喉咙发紧,头晕目眩。水面漂浮的不再是翠绿的浮萍,而是黑色的黏液,黏液覆盖的地方,水草迅速枯萎,鱼虾翻着白肚皮浮上水面,尸体很快就被黏液腐蚀成骨架。芦苇荡变成了焦黑色,苇秆上布满了孔洞,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最诡异的是沼泽深处的“回魂泉”,原本能滋养万物的泉水此刻翻滚着黑色的泡沫,泉眼周围的地面塌陷出一个巨大的坑洞,黑色的瘴气正从坑洞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将周围的雾气染成更深的黑色。
“这雾有毒!”小石头刚吸入一口瘴气,就觉得眼前发黑,连忙捂住口鼻,“苏晓姐,我的头好晕……”
苏晓立刻从背包里掏出几颗“清瘴丹”,分给众人:“这是用回春谷的解毒草炼制的,能暂时抵御瘴气的侵蚀,但别大意,这里的瘴气不仅有毒,还能扰乱脉气的流动。”
江宇运转体内的七彩脉气,试图净化周围的瘴气。正常的土脉与水脉之气应该是交融而温润的,土脉承载万物,水脉滋养生机,两者像一对孪生兄弟,在沼泽中相互渗透,形成独特的生态平衡;可现在的土水脉气却像被污染的泥浆,土脉气变得僵硬而死寂,失去了承载的能力,水脉气则变得阴寒而黏稠,充满了腐蚀性,两者不再交融,反而相互排斥,导致沼泽的生态彻底崩溃,才会滋生出这种剧毒的瘴气。“是土水脉气失衡了。”他沉声道,脸色因瘴气的侵蚀而有些苍白,“有人用浊气污染了回魂泉,让水脉气变得剧毒,又用邪术硬化了沼泽的土壤,让土脉气失去活性,土不载水,水不润土,才会让瘴气肆虐。”
陈默的脉铁牌在掌心散发着微弱的金光,云纹金光形成一道屏障,将周围的瘴气隔绝在外。他注意到沼泽地面的异常——原本松软的淤泥此刻变得坚硬如石,上面覆盖着一层黑色的硬壳,硬壳下的泥水却异常黏稠,像融化的沥青,脚踩上去不仅拔不出来,还会被硬壳边缘割伤。“是鸦影阁的人在破坏土水平衡。”他沉声道,“他们想让沼泽变成只进不出的绝地,瘴气扩散后,周围的城镇都会被污染,到时候生灵涂炭,瘟疫横行。”
苏晓展开地图,迷雾沼泽的标记旁画着一幅土水交融的图案,土在下,水在上,中间用波浪线连接,象征着两者的平衡,只是此刻的波浪线被画成了断裂的形态,旁边注着“土水相济,万物乃生,土裂水腐,生机断绝”。她指着回魂泉所在的方向,那里的瘴气浓度明显高于其他地方,黑色的雾气几乎凝成了实质,“《脉经》说迷雾沼泽的土水脉气由‘地灵珠’调和,地灵珠藏在回魂泉的泉眼深处,是土水脉气的核心,能让土脉松软,水脉清澈。你看那泉眼周围的塌陷,显然地灵珠已经被浊气污染,失去了调和的能力。”
他们沿着一条相对干燥的土埂前行,这条土埂是沼泽中唯一没有被黑色硬壳覆盖的地方,显然是之前的村民踩出来的小路。沿途能看到许多动物的尸体,有野鸭、野兔,甚至还有几头体型庞大的野猪,它们的尸体都呈现出扭曲的形态,皮肤发黑,嘴角流着黑色的黏液,显然是被瘴气毒死的。
在一处废弃的茅屋前,他们遇到了一个老药农。老药农蜷缩在茅屋的角落里,身上盖着破旧的蓑衣,脸上布满了皱纹,皱纹中嵌着黑色的泥垢,正用一根木杖搅动着一口小锅,锅里煮着一些墨绿色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能稍微驱散周围的瘴气。
“别靠近回魂泉……”老药农看到陈默四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化为绝望,“那里的‘黑泉老妖’太可怕了,三个月前他来的时候,还只是个背着药篓的郎中,可自从他找到回魂泉,沼泽就开始变了,先是鱼虾死亡,然后就出现了这毒雾……昨天我看到他从泉眼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拐杖,拐杖一点,泉水就变成了黑水,草木沾到就枯死,连石头都能被腐蚀成粉末!”
“您在这里煮药,是为了解毒吗?”苏晓问道,注意到老药农的手臂上有一块黑色的斑块,显然是中了瘴气的毒。
老药农苦笑一声,用木杖指了指锅里的草药:“这是‘沼泽莲’的根茎,以前能解沼泽里的小毒,现在……只能稍微缓解一下瘴气的侵蚀。我的徒弟们不信邪,三天前带着药篓去回魂泉附近采药,想研究解毒的方法,结果再也没回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绿色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朵莲花,“这是大徒弟留给我的,他说这玉佩能感应到沼泽莲的气息,现在……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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