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紧张与期盼中一天天过去。纪府上下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一派喜庆景象。预想中明教的大举报复并未立刻到来,仿佛那日锐金旗总坛的惨败和殷梨亭的警告真的起到了震慑作用。然而,这份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依旧涌动。纪鞭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绷着,时常忧心忡忡地望向府外,生怕不知何时就会杀来明教的魔头。
殷梨亭见状,总是淡然一笑,宽慰道:“岳父大人不必过于忧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他们真敢前来生事,我定让他们知道,武当山的剑,不仅能斩妖除魔,亦能护佑亲朋。”他语气平静,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沉稳力量。纪鞭见他如此镇定,心下稍安,但那份隐忧终究难以彻底消除。
这几日,待嫁的纪晓芙也变得格外羞涩。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闺房之中,由丫鬟婆子们陪着试穿嫁衣,学习礼仪。偶尔与殷梨亭见面,也是未语脸先红,目光相接便迅速躲开,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更添几分动人风姿。殷梨亭知她面薄,也不过多打扰,只是每日清晨依旧会在院中练剑,偶尔“恰好”被她看见那俊逸潇洒的剑姿。
终于,到了成亲的正日。
纪府内外宾客盈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汉阳地界的武林名宿、乡绅富贾,乃至得知消息从附近赶来的武当交好门派代表,济济一堂,热闹非凡。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祝贺金鞭纪老英雄得此佳婿,祝贺武当与纪家联姻。
吉时已到,赞礼官高唱:“一拜天地!”
身着大红喜服的殷梨亭与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的纪晓芙,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缓缓转向厅外,正要躬身下拜。
就在此时,一个清越悠扬,却带着几分懒散和磁性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喧闹,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如此良辰美景,佳偶天成,怎能少了杨某前来讨杯喜酒喝?”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如鬼魅般飘入大厅,身法之快,竟无人看清他是如何进来的。来人一身月白长衫,纤尘不染,面容俊美非凡,剑眉星目,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手持一柄折扇,轻轻摇动,显得潇洒不羁,风度翩翩。然而,他那双看似多情的桃花眼中,却隐含着一丝睥睨与狂傲。
“明教光明左使,杨逍!”
不知是谁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刹那间,原本喧闹的大厅如同被冰水浇透,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惊骇与惶恐。杨逍!魔教的大魔头,武功高强,行事亦正亦邪,凶名赫赫,他竟在此时出现在婚礼之上!来意不言自明!
纪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纪刚更是握紧了拳头,却又不敢妄动。宾客们下意识地后退,让出了一大片空地。
杨逍对满堂的恐惧视若无睹,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一身喜服的殷梨亭,最后落在了那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身上,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几分戏谑与霸道:“啧啧,好一位俏佳人。殷六侠,你这婚礼,未免太过冷清。杨某特来为你添些彩头——这新娘子,我看上了,今日便由我带走,如何?”
他话语轻佻,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全然没将殷梨亭和满堂宾客放在眼里。
殷梨亭脸上的温和早已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他缓缓转过身,将纪晓芙护在身后,目光如两柄出鞘的利剑,直刺杨逍:“杨逍,你竟然敢来。”
杨逍“唰”一声合上折扇,轻拍掌心,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哦不,对杨某而言,应是‘普天之下,有何处是杨某不敢去的?’你这毛头小子,伤我明教堂主,辱我明教声威,竟还敢在此大张旗鼓地娶亲?今日我便来把你的女人抢走,让你这武当高徒,也尝尝颜面扫地的滋味!看你,能怎么办?”
殷梨亭不再多言,只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两人对峙,气势陡然攀升!殷梨亭身着大红喜服,身姿挺拔如岳,面容俊朗,眼神锐利而沉静,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正气与威严。而杨逍白衣胜雪,俊美潇洒,气质狂放不羁,宛如游戏人间的浪子。单论风采气度,殷梨亭的沉稳英挺,竟似更胜杨逍那份刻意的风流一筹!
“呵,有意思!”杨逍轻笑一声,身形骤然发动!他竟以手中折扇为剑,手腕一抖,扇骨破空,发出“嗤嗤”声响,幻化出重重影影,直点殷梨亭周身大穴!招式精妙奇崛,飘逸灵动,正是他成名绝技之一的“玉箫剑法”化入扇中!
殷梨亭冷哼一声,腰间长剑瞬间出鞘,剑光如秋水横空!他使的乃是正宗的武当剑法,守御时绵密严谨,如封似闭;反击时则如雷霆骤发,迅疾狠辣。竟是将武当剑法中的“绕”、“缠”、“刺”、“劈”诸般精义信手拈来,融会贯通。
“叮叮当当……”
剑扇相交,发出一连串密集如雨的脆响。两人身法极快,在场宾客大多只能看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在场中急速交错,剑光扇影缭绕纠缠,劲气四溢,吹得周围的红绸喜幔猎猎作响,桌上的杯盘碗盏嗡嗡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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