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谷的名字,源于每日黄昏时分,漫天霞光会如同融化的金液般淌过谷口的悬崖,将整片山谷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此刻虽未到黄昏,谷内却已弥漫着淡淡的光晕,参天古树的枝叶间垂下无数条藤蔓,藤蔓上点缀着紫色的小花,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像是在低声絮语。
林辰四人沿着蜿蜒的山道往里走,脚下的石板路布满青苔,偶尔能看到嵌在石缝里的残破陶片,显然这里曾有人居住。苏清月弯腰捡起一片带着花纹的陶片,指尖拂过上面模糊的水纹图案:“这陶片的纹路,和祭坛石墩上的符文有些像,说不定落霞谷就是当年碧水阁的一处据点。”
王冲扛着一把开山斧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劈砍挡路的荆棘,瓮声瓮气地说:“管它是不是据点,先找到溢灵点再说。刚才进山时,我用砍柴刀试了试,越往谷里走,刀身越发烫,想必离灵脉节点不远了。”
蓝曦则留意着周围的草木,她指尖划过一株叶片边缘泛红的植物,轻声道:“这是‘赤血藤’,只在灵力充沛的地方生长,你们看它的根须,都往西北方向延伸,那里应该就是灵脉汇聚之处。”
林辰顺着赤血藤根须的方向望去,只见谷深处隐约有雾气升腾,雾气中似乎矗立着一座石塔的轮廓,塔尖隐在云层里,看不真切。“那石塔有些古怪,寻常建筑经不住岁月侵蚀,它却还能保持完整,说不定镇水器就在里面。”
四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尽头豁然开朗——一座约莫十丈高的石塔赫然矗立在眼前,塔身由青灰色岩石砌成,表面布满了风雨冲刷的痕迹,却依旧稳固如磐。塔前有一方半月形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倒映着石塔的影子,竟与塔本身完美重合,分不清哪是实景哪是倒影。
“这池塘不对劲。”苏清月蹲在池边,伸手想要触碰水面,却被林辰拦住。
“小心,”林辰指着水面,“你看倒影里的石塔,塔尖朝向和实景相反,这是‘颠倒乾坤阵’的迹象,贸然触碰会被阵法卷入幻境。”
王冲凑过去仔细一看,果然,实景中石塔的塔尖朝东,倒影里却朝西,他咋舌道:“好家伙,这布阵的人够厉害的,连倒影都能做手脚。”
蓝曦绕着池塘走了一圈,发现池边立着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碑上刻着“玄龟守泽”四个篆字,字体苍劲有力,边角已被磨得光滑。“玄龟……难道镇水器是玄龟砚?”她想起古籍里的记载,“日志说玄龟砚能镇压水脉异动,形状像一只缩头的玄龟。”
林辰点头:“很有可能。这石塔应该就是守护镇水器的阵眼,我们得先破了这颠倒乾坤阵,才能靠近。”他观察着池塘与石塔的方位,又看了看周围的竹林,“阵法借了池塘的倒影做障眼法,要破阵,得先让实景与倒影重合。”
“怎么重合?”王冲挠头,“总不能把石塔转个方向吧。”
“不用转石塔,”苏清月指着竹林,“你们看,这片竹林的影子投在池塘里,正好挡住了倒影的塔尖。若能让竹林的影子移开,说不定就能打破幻象。”
林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竹林西侧有几棵格外粗壮的竹子,它们的影子在池水中交织,确实像一道屏障。“有道理。王冲,麻烦你砍断那几棵竹子,注意别惊动其他植株,这竹林也是阵法的一部分。”
王冲应声上前,抡起开山斧小心翼翼地砍断竹子。随着最后一棵竹子倒下,池水中的影子果然开始变化,倒影里的石塔缓缓转动,塔尖渐渐与实景对齐。当两者完全重合的瞬间,池塘突然泛起一圈圈涟漪,水面浮现出无数细碎的光点,像撒了一把星星。
“成了!”蓝曦惊喜道。
石塔底层的石门应声而开,门内漆黑一片,隐约能听到滴水的声音。林辰点燃火把,率先走了进去,火光照亮了塔内的景象——底层空荡荡的,只有中央矗立着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石盒,盒身雕刻着玄龟的图案,龟头缩进壳里,栩栩如生。
王冲刚想伸手去拿,就被林辰拉住:“别急,石盒周围有符文。”
众人凑近一看,石盒边缘刻着一圈晦涩的符文,与石碑上的“玄龟守泽”遥相呼应。林辰指尖凝聚灵力,轻轻点在玄龟的眼睛位置,符文突然亮起,石盒“咔哒”一声弹开,里面果然躺着一方砚台。
砚台通体呈青黑色,形状如一只缩头玄龟,龟壳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摸上去冰凉温润,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墨香。砚台底部刻着一个“镇”字,正是日志中提到的镇水器“玄龟砚”。
“找到了!”苏清月拿起砚台,入手沉甸甸的,她对着光仔细看,“你看这龟壳纹路,里面像是藏着水流的痕迹,难怪能镇压水脉。”
林辰接过玄龟砚,注入一丝灵力,砚台突然微微震动,龟首竟缓缓伸出,吐出一滴晶莹的水珠。水珠滴落在石台上,瞬间化作一道水纹,在台面上蔓延开,形成一幅微型的水系灵脉图——图中清晰地标注着落霞谷的灵脉走向,还有几处闪烁的红点,显然是尚未被发现的溢灵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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