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怪那双猩红的小眼睛,在昏暗的洞窟中闪烁着犹豫与权衡的光芒。对“更多亮晶晶”的渴望,对“更舒服巢穴”的模糊向往,以及对眼前这群“两脚兽”提供的“蘑菇”和“清洁”服务的基本满意,正在它那相对单纯的大脑里激烈斗争。
终于,在陈默几乎要以为谈判失败,准备启动备用计划(比如尝试用最后一点能量点强行绑定?成功率约等于零)时,石怪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咕噜声。它巨大的头颅点了点,伸出爪子,先是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甲(表示自己可靠),然后又指了指洞窟深处一条被乱石半掩的、更加幽暗狭窄的侧向裂缝,最后用爪子在地上划拉了几下,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大致代表山体内部结构的简图,并在某个位置重重点了点。
“它……同意了?还给了矿点位置和……路线图?”虎妖看得一愣一愣的。
“应该是。”陈默仔细辨认着石怪那抽象派画作,“这条裂缝通往更深处的地下……它标记的点,应该就是它知道的有‘亮晶晶’(地髓矿)的地方。至于安全路线……”石怪又在简图上画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线,绕过几个画了叉叉(代表危险?)的区域,指向了洞窟另一个方向(西北),并在尽头画了一个粗糙的、如同骨头堆叠的平台标记——龙骨台。
“太好了!”苏柒柒欣喜道。获得相对安全的路线指引,比盲目摸索强太多了。
“那么,交易成立!”陈默再次确认,“我们帮你找更多亮晶晶,你带路去矿点,告诉我们安全路线,我们帮你清理巢穴。找到的矿石,大部分归你,我们取一小部分。”
石怪再次点头,然后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条侧向裂缝,开始用它的利爪和尾巴清理堵塞裂缝的碎石,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显然是在为他们开路。效率极高,很快就清理出了一条可容人通过的通道。
“行动要快。”荆十三娘道,“我们分成两组。一组跟随石怪去探矿,一组留下,履行‘清洁整理’的承诺,并继续休整、戒备。陈坊主,你和苏姑娘最好分开,确保【镇渊】剑和赤珏的温养不被中断。”
最终决定,由陈默、虎妖、烈风跟随石怪进入地下探矿。陈默需要亲自确认矿点,虎妖和烈风战力较强,且妖兽直觉在地下可能有用。苏柒柒、荆十三娘、小银以及柳青青等人留下,负责整理石怪那乱糟糟的“收藏角”,并继续借助地脉精粹石的环境温养剑与珏,同时看守洞口和两只噬铁兽。
分工明确后,陈默三人跟随石怪,钻入了那条新开辟的、倾斜向下的裂缝通道。
通道内异常黑暗,只有石怪甲壳上一些发光的苔藓和它眼中偶尔闪过的猩红光芒提供微弱的照明。空气潮湿沉闷,带着浓郁的土腥味和矿物气息。通道并非笔直,而是蜿蜒曲折,有时狭窄得需要侧身通过,有时又豁然开朗,连接着一些天然形成的小型地下空洞。石怪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走得又快又稳。
陈默手持一块之前捡到的、能发出微弱荧光的矿石照明,同时系统持续扫描着周围环境。
【检测到地脉能量浓度缓慢上升……土属性灵气纯度提升……发现伴生矿物:铁精矿、铜母石……】
【警告:前方五十米,左侧岩壁检测到微弱生命反应(虫类?),威胁评估:极低。】
【检测到地下水脉波动……】
地下世界别有一番景象。岩壁上凝结着各种奇特的结晶,有的如同水晶簇,有的如同石花。偶尔能看到一些发光的菌类和小型虫豸匆匆爬过。温度比地面恒定许多。
行进约半个时辰后,前方带路的石怪突然停下,用爪子指了指右侧一处明显是它以前挖掘过的、向内凹陷的岩壁。那里裸露出的岩石,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着星光的暗蓝色,并散发着比周围浓郁得多的土属性灵气波动!
“地髓矿!”陈默精神一振。虽然只是矿脉的露头,品质可能不如核心,但量看起来不少!
石怪低吼一声,示意这就是地点,然后退开两步,用期待(和监视)的眼神看着陈默。
陈默上前,用【镇渊】剑鞘(剑身还需温养,不宜轻用)敲下一小块暗蓝色矿石。入手冰凉沉重,系统鉴定确认是【地髓原矿(低品)】,蕴含的土属性能量和大地道韵比地脉精粹石驳杂,但总量更大,对于炼器、布阵、甚至辅助修炼都是不错的材料。
“开采吧,按约定,大部分归你。”陈默对石怪说道,然后和虎妖、烈风一起,用带来的简易工具(主要是结实的金属片和石锤)开始小心地开采。石怪也加入进来,它的利爪和尾巴就是最好的矿镐,效率远超陈默三人。
开采过程中,陈默发现这处矿脉露头似乎延伸向岩层更深处,而且越往里,矿石颜色越深,品质可能越高。但他没有贪心,严格按照约定,只取了大约十分之一的矿石,用随身携带的布袋装好。其余开采出来的,都堆放在石怪指定的角落。石怪看着那一小堆属于自己的“亮晶晶”,满意地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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