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送来的端午粽子,蒸熟后厨房弥漫着怪异的肉香,家里宠物狂躁不安,对着粽子低吼。
我拆开一个,糯米里裹着的不是猪肉,而是一小段惨白浮肿、带着青色血管的手指。
我强忍恐惧,顺着粽叶上的特殊标记追查,发现所有粽子都来自巷尾那家从未开过门的“老陈记”。
深夜撬开后院门,看见邻居和几个模糊人影正围着一口大缸忙碌,院中老槐树下,堆着小山般的、沾着泥土的粽叶。
缸里黏稠的汤汁翻滚,浮沉着无数惨白的、人类残肢断臂。
这时,背对我的邻居缓缓转过头,手里捧着一把新鲜粽叶,对我露出一个被蒸汽熏得发白的微笑:
“今年的新料,味道特别鲜。你……要尝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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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前三天,傍晚开始飘起细雨,空气湿热黏腻,把老城区那股子陈年的烟火气、苔藓味和隐约的下水道气息都蒸腾起来,闷在狭窄的巷道里。我踩着湿滑的青石板回家,刚到院门口,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是柳姨。她端着个青花瓷大海碗,碗口盖着同样花纹的碟子,笑眯眯地走过来。“阿川回来啦?正好,我刚包好的粽子,头一锅,给你尝尝鲜。”
柳姨是我家几十年的老邻居,看着我长大。她独居,老伴去得早,儿女在外地,平日就爱摆弄些吃食,逢年过节总少不了给我家送点。她手艺是出了名的好,特别是粽子,米粒油润,肉块酥烂,咸香适口。
“柳姨,您太客气了。”我连忙接过,沉甸甸的,隔着瓷碗还能感觉到温热。一股浓郁的、混合着箬叶清香的肉味钻进鼻子,有点特别,比往年似乎更……醇厚?甚至带点说不出的腻甜。
“趁热吃,尝尝今年的新方子。”柳姨眼角堆着笑纹,但眼神似乎比往常飘忽一些,没多停留,摆摆手,“你忙,我灶上还蒸着。”
碗捧回家,那香味在狭小的客厅里越发明显。我养了五年的老猫“墨团”本来瘫在沙发扶手上打盹,忽然警觉地竖起耳朵,鼻子翕动几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充满威胁的“呜呜”声,背弓了起来,浑浊的蓝眼睛死死盯着我手里的碗。
“馋猫,闻着肉味了?”我笑着把碗放在桌上。墨团却像受了惊吓,猛地从扶手上跳下,躲到电视柜后面,只露出一双在昏暗光线下反光的眼睛,依旧盯着粽子,叫声更焦躁了。
有点怪。墨团贪嘴,以往闻到肉香早就蹭过来了。
我没太在意,或许是天气闷,猫也烦躁。走进厨房,掀开碟子,热气“噗”地腾起,那股奇异的肉香更浓烈地扑面而来。不像寻常酱油炖肉的咸鲜,而是一种更深沉、更腻人、隐隐带着某种……类似药材,又像是放了很久的油脂的复杂气味。闻多了,胃里居然有点翻腾。
碗里躺着四个粽子,个个饱满,用细细的麻绳捆得结实,深绿色的箬叶被蒸汽浸润得油亮。我拿起一个,烫手,解开麻绳,剥开层层箬叶。糯米晶莹,紧紧包裹着内馅,颜色很深,浸透了酱汁。我用筷子拨开糯米——
呼吸骤然停止。
筷子尖碰到的东西,不是预想中酱红色的、方形五花肉块。
那是一小段圆柱形的、惨白中透着死灰的东西。表面浮肿,布满褶皱,像在水里泡了很久。更恐怖的是,上面清晰地蜿蜒着几道青黑色的、枝杈般的痕迹——那是血管。
而在那“圆柱体”的一端,我看到了一个略扁的、带着弧度的截面,以及截面边缘,一点微微外翻的、不同于周围惨白的淡粉色。
是……是指甲?
“哐当!”
筷子脱手掉在瓷砖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箱门上,冰冷的触感让我一个激灵。
那……那是一段手指!
人的手指!
胃里一阵剧烈痉挛,我捂住嘴,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黏在皮肤上,冰冷。厨房里那浓郁的“肉香”此刻变成了令人作呕的、带着铁锈和腐败甜腥的气味,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鼻腔。
墨团在客厅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不是粽子!柳姨送的……是人肉粽子?!
强烈的恐惧过后,是一股冲上头顶的愤怒和寒意。柳姨?怎么可能?那个和蔼的、总给我送吃的老人?
我强迫自己冷静,颤抖着看向碗里剩下的三个粽子,又看向手中剥开一半的那个。不,也许看错了?也许是某种特殊的、形似手指的食材?比如……某种菌菇?或者腌制的古怪部位?
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立刻又后悔了),再次凑近,用指尖(极力控制着不颤抖)拨开更多糯米。
更清晰了。
那截“东西”的皮肤纹理,浮肿的皮下组织,青黑色清晰分叉的血管网络,还有那绝对无法模仿的、指关节处微微凸起的轮廓……
甚至,在“指甲”附近,我还看到了一根极短的、卷曲的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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