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正原点头，“那天和母亲长谈，她说‘正原啊，神如果真的存在，不会只在教堂里。祂会在手术成功时医生的笑容里，会在患儿康复时父母的眼泪里，会在每一个生命被尊重的时刻里’。我想，她是对的。”
许兴文认真地看着他：“你母亲是个智者。”
“她只是了解我。”安正原轻声说，“了解我放不下那些孩子，放不下这份能触摸到生命最脆弱也最坚韧之处的工作。”
“也放不下某些人？”许兴文挑眉，语气调侃但眼神认真。
安正原没回答，只是低头喝了口汤。但许兴文看到，他的耳根微微发红了。
许兴文笑了，不再追问。有些事，不需要说破，时间会给出答案。
下午两点，小儿外科第二手术室。安正原正在为一名三个月大的婴儿做腹腔镜幽门肌切开术。张冬天作为助手站在他身边，递器械，调整镜头，配合默契得像从未离开过。
手术很顺利。结束时，安正原对张冬天说：“做得很好。腹腔镜下的手法比三个月前更稳了。”
“是在神经外科练的。”张冬天回答，口罩上的眼睛弯成月牙，“李教授说‘手稳是神经外科医生的基本修养’，让我练了一个月的显微缝合。”
“看来李教授没白借你。”安正原笑了。
走出手术室，两人在走廊上遇到患儿的父母。听说手术成功，母亲当场哭了，父亲紧紧握住安正原的手：“谢谢您，安教授，谢谢您救了我的孩子……”
安正原温和地安慰他们，解释术后注意事项。张冬天在一旁补充护理细节，声音平静而专业。
许兴文刚好从心脏外科手术室出来，看到这一幕，停下脚步。
夕阳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给那两个人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他们站在一起，一个温和如冬日暖阳，一个认真如晨间露水，像是某种自然而然的组合，互补而和谐。
他笑了笑，没有打扰，继续往前走。
手机震动，林允儿发来消息：【听说安教授决定留下了？太好了。周六婚礼我要穿浅蓝色连衣裙，你觉得怎么样？】
许兴文回复：【很好。不过你穿什么都好看，记得别太漂亮，不然新娘会记恨你。】
【呀！许兴文！我是认真的！】
他笑了，收起手机。
医院的一天即将结束，夕阳西下。但有些故事，好像才刚刚找到正确的轨道。
有些人选择留下，有些人选择回来。
而所有的选择，最终都会在生命的某个交汇点，绽放出应有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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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当晚，八卦委员会群聊
都载学：【今日头条确认：安正原教授正式撤回辞职申请，继续担任小儿外科教授！张冬天医生下月回归小儿外科！】
张润福：【撒花！所以冬天离开的这三个月，其实是给了安教授空间去思考？】
秋敏荷：【我觉得两个人都需要这段时间。安教授想清楚了自己的路，冬天也证明了自己离开小儿外科也能做得很好。】
龙硕民：【从人际关系动力学分析，适当的分离能增强个体独立性，再整合时会形成更健康的依赖模式。】
严善彬：【就是说……两个人都会变得更好的意思？】
都载学：【没错！所以周末聚餐庆祝一下？我请客！】
众人：【好！】
而在医院小教堂里，安正原正陪着一对刚刚失去孩子的年轻父母。母亲在低声哭泣，父亲搂着她的肩膀，眼眶通红。安正原没有说“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他们身边，偶尔递一张纸巾。
窗外的夜幕完全降临，教堂里只点着几盏柔和的灯。墙上挂着的十字架在灯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年轻母亲终于哭累了，靠在丈夫肩上，轻声说：“医生，我们的孩子……会去天堂吗？”
安正原看着祭坛上微弱的烛光，声音温和而坚定：“我相信，所有纯真的灵魂都会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而你们给他的爱，会永远陪着他。”
夫妇俩看着他，眼泪又流下来，但这次似乎少了些绝望，多了些释然。
安正原送他们离开后，独自在教堂里坐了一会儿。他抬头看着十字架，又看了看手里那张患儿的照片——那是孩子入院时拍的，笑得眼睛眯成缝。
“也许这里就是我的教堂。”他轻声说，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微微回荡，“而这些孩子和他们的家人，就是我要守护的 congregation。”
教堂的钟声在整点响起，悠远而平和。
如同他此刻终于找到平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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