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一楼大厅的光线昏暗,破碎的玻璃窗透进零星晨光,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阴影。南云寒握着强化步枪,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虞薇紧随其后,枪身泛着冷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薇奥菈操控着云忆的身体走在最后,复合弓搭着箭矢,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 —— 刚才那只被射杀的夜魇尸体倒在角落,黑液在地面凝结成块,散发着刺鼻的腥味,而更深处的走廊里,还能听到夜魇低沉的嘶吼声。
“这些夜魇比之前遇到的壮一圈。” 南云寒压低声音,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阴影 —— 一只夜魇正缓缓走出,灰败的皮肤下筋肉虬结,爪子比普通夜魇长了近半寸,划过墙面时留下深深的划痕。
虞薇立刻举枪,瞄准夜魇的头颅。薇奥菈却先一步抬手:“别用子弹,枪声会引来更多。” 她说着,松开弓弦,箭矢如离弦之箭,精准命中夜魇的咽喉。黑液喷涌而出,夜魇连嘶吼都没发出,就重重摔在地上。
南云寒看着她利落的动作,没再追问 —— 既然已知是薇奥菈操控身体,便不再纠结武艺来源,只是牢牢盯着那本别在她腰间的「叙事书」,心里仍在怀疑这薄薄的书能否真的挡住夜魇攻击。
三人沿着楼梯向上走,每一步都踩在楼梯边缘的缝隙处,避免发出声响。二楼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一间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南云寒做了个 “噤声” 的手势,慢慢推开门 ——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翻倒的办公桌,地面散落着几枚空弹壳,显然巡逻队曾在这里停留过。
“对讲机信号应该就在这附近。” 南云寒掏出自己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巡逻队,收到请回复,我们已经到二楼。”
电流声里,传来一阵模糊的回应:“三…… 楼…… 会议室…… 快……” 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的杂音,刚说完就没了动静。
“在三楼。” 南云寒收起对讲机,眼神变得凝重,“小心点,信号突然中断,可能有问题。”
三人加快脚步冲上三楼。三楼的走廊弥漫着更浓的血腥味,墙壁上布满夜魇抓挠的痕迹,其中一间会议室的门敞开着,里面隐约能看到闪烁的红光 —— 是对讲机的指示灯。
南云寒率先冲进去,却在踏入房间的瞬间僵住 —— 会议室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长桌摆在中央,桌上放着一部军用对讲机,指示灯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显然刚才的回应就是从这里发出的。而在桌角,还放着一枚士兵的肩章,上面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人呢?” 虞薇皱眉,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没有任何藏身之处,只有窗户大开着,风吹得窗帘胡乱飘动。
南云寒拿起桌上的对讲机,检查了一下电量 —— 还有一半,却无法发出任何信号,显然被人动了手脚。她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沉下来:“是陷阱!刚才的回应是提前录好的音频!”
话音刚落,她下意识想站起身查看窗外的情况,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肩膀已经暴露在窗口的视野中。就在这时,薇奥菈突然大喊:“小心!”
几乎是同时,她抬手召回腰间的「叙事书」。暗灰色的硬壳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挡在南云寒的肩膀前。“砰” 的一声闷响,子弹击中书身,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叙事书」被震得向后飞出,薇奥菈伸手接住,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指尖瞬间失去了力气,连复合弓都差点脱手。
“脑子灵活点!既然知道是埋伏,就不该暴露自己!” 薇奥菈语气带着几分斥责,将南云寒拽到桌下躲好。
南云寒狼狈地靠在桌腿上,额角渗出细汗,刚才的一幕让她心有余悸 —— 若不是「叙事书」及时挡住,那颗子弹恐怕已经穿透了她的肩膀。她看着薇奥菈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臂,又看了看那本毫发无损的「叙事书」,之前的质疑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丝后怕:“用不着你教!”
“南中尉运气不错呀。” 一个沙哑的男声突然从房间的监控器里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居然能有人用一本书挡住子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南云寒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这声音…… 你是市长?”
“没错,是我。” 监控器里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本来你的那几位下属,我没打算杀他们的。可惜啊,他们太不老实,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只能让他们‘消失’了。”
“你做了什么?” 南云寒咬牙,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巡逻队的士兵都是她带出来的兄弟,现在却下落不明,多半已经遇难。
“没做什么。” 市长的声音变得平静,却透着一股疯狂,“只是帮他们拥抱黑日而已。南中尉,你太固执了,总想着抵抗黑日,却不知道人类的进步不是一味排除异己,而是接受它。黑日带来的不只是毁灭,还有新的秩序 —— 只有融入黑日,人类才能真正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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