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阵的震颤刚平息,陈观棋掌心的星核碎片突然发出灼热的刺痛。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脉灵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海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沉入淤泥的珊瑚虫竟重新爬了出来,只是此刻通体发黑,口器里淌着墨绿色的毒液,爬过的地方,连坚硬的珊瑚礁石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
“是毒珊瑚虫!”脉灵的鱼尾剧烈拍打水面,带起的水流却被虫群瞬间撕裂,“它们被星核碎片的煞气激化了!三百年前死在珊瑚阵里的水枢支弟子,怨气全附在这些虫子身上!”她的鱼骨发饰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最前面的几只虫烧成灰烬,可更多的虫子从珊瑚缝里涌出,像条黑色的潮水,迅速朝着众人合围过来。
罗烟的金蚕蛊率先迎了上去,金色的虫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虫群最密集的地方。蛊虫张开颚部,喷出的金色黏液与毒珊瑚虫的墨绿毒液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响声,腾起的白烟中带着刺鼻的腥甜,闻得人头晕目眩。“金蚕蛊能暂时压制它们!”罗烟的声音带着吃力,指尖掐着天枢令的诀印,“但这些虫子太多了,蛊虫的毒液撑不了多久!”
陈观棋的目光在虫群中飞速扫过,突然发现个诡异的现象——虫群在靠近陆九思时,总会下意识地绕开半尺,像是惧怕他掌心的龙元佩。少年正举着玉佩试图用柔光阻挡虫群,玉佩的光芒所及之处,毒珊瑚虫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黑色的虫身甚至泛起淡淡的灰雾,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慢慢消融。
“龙元玉能克毒!”陈观棋突然喊道,桃木剑穗上的铜钱同时亮起,在海水中炸出一圈金光,“九思,把玉佩举到阵眼位置!鹤龄,用飞剑在玉佩周围布星网,别让虫群靠近!罗烟,让金蚕蛊护住脉灵,我们以玉佩为中心布阵!”
陆九思反应极快,龙元佩在他掌心飞速旋转,柔光顺着珊瑚阵的纹路蔓延开来,所过之处,那些被毒液腐蚀的礁石竟开始缓慢愈合。他踩着珊瑚枝桠往阵眼移动时,脚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低头一看,竟是半截水枢支弟子的骸骨,指骨上还套着枚青铜戒指,戒面的莲花纹正与龙元佩产生共鸣,发出细碎的光粒。
“是水枢支的阵眼信物!”陆九思惊喜地将戒指摘下来,戒指刚触到龙元佩,玉佩的光芒突然暴涨,在海水中凝成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冲天海之间,“我爹娘的笔记说,人枢佩能引血亲灵力,这戒指的主人,说不定是我家的远亲!”
白鹤龄的本命飞剑已在光柱周围织成七道星网,剑脊的星纹与光柱交织,形成一个倒扣的圆锥,将虫群挡在外面。可毒珊瑚虫像是疯了一般,前赴后继地撞向星网,墨绿色的毒液在网上蚀出一个个小洞,剑穗的铃铛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星网快撑不住了!这些虫子在自爆!”
陈观棋此刻正站在光柱中心,星核碎片在他掌心剧烈跳动,碎片的光芒顺着他的指尖注入龙元佩。他突然注意到,毒珊瑚虫的口器上沾着些细小的红色粉末,凑近一看,竟是三百年前水枢支弟子服下的“化煞丹”残渣——这种丹药能暂时压制煞气,却会让死后的怨气与煞气结合,形成更凶戾的毒煞。
“它们不是在攻击,是在求死!”陈观棋的心脏猛地一缩,想起地脉先生说过的“煞由怨生,解煞需解怨”,“这些虫子里藏着水枢支弟子的残魂,它们在用自爆的方式传递信息!”他迅速从怀中掏出照心镜碎片,将星核碎片的光芒引向镜面,“罗烟,让金蚕蛊收集虫群自爆后的光粒!那是残魂的意念!”
罗烟立刻会意,金蚕蛊突然拔高身形,在星网外侧盘旋一周,将虫群自爆后散出的淡蓝光粒尽数吸入腹中。蛊虫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隐约能看见无数细小的人影在其中挣扎,它们对着陈观棋的方向做出叩拜的动作,像是在诉说什么冤屈。
就在这时,龙元佩的光柱突然剧烈晃动,最西侧的星网被毒液蚀出个大洞,十几只毒珊瑚虫趁机钻了进来,直扑陆九思的后背!脉灵想也没想,鱼尾一摆挡在少年身前,虫群落在她的鳞片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原本莹白的鳞片瞬间变得焦黑。
“脉灵!”陈观棋急忙催动星核碎片,金光顺着光柱涌向脉灵,焦黑的鳞片下渗出淡蓝色的血液,滴在龙元佩上,竟让光柱的光芒又盛了几分。
“它们在说……沉星渊……”脉灵忍着剧痛,海蓝色的瞳孔里闪过混乱的画面,“水枢支没有叛逃,是被……被自己人陷害的!有人伪造了密信,说他们私藏星核碎片,其实……”她的声音突然中断,更多的毒珊瑚虫冲破星网,这次它们不再攻击,而是集体朝着阵眼的方向叩拜,虫身自爆的光粒在空中组成四个模糊的字:“掌令有冤”。
陆九思的龙元佩突然“嗡”地一声,玉佩映出的画面里,三百年前的水枢支掌令正跪在天机门主殿,手中举着块星核碎片,而殿上的长老们却背过身去,袖中的手悄悄捏着伪造的密信。画面一转,沉星渊的海面上漂着无数具尸体,他们的胸口都插着天机门的制式匕首——是被自己人偷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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