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斯表面镇定,内心却如拉满的弓弦——
“我们来谈谈吧。”艾菲斯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没有威胁,也没有怜悯,像山洞深处缓缓流动的风。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黑衣人竟先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刻意压抑的颤抖,仿佛在极力维持镇定,却又难掩恐惧。
“大人,我……我不知道您是魔法师……”黑衣人声音颤抖,几乎带着窒息般的哽咽,他低着头,双肩微微耸动,火光映照下,他的泪水无声滑落,顺着下颌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
“我……我还有家人……”他艰难地喘了口气,像是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恐惧与挣扎,“我娘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常年卧病在床,靠药汤吊着命……还有我妹妹,才十三岁,还在镇上的织坊做粗活,挣点口粮……她是家里唯一的指望……如果我回不去,她们……她们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成了呢喃,仿佛每一个字都割在心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却仍止不住手的颤抖。
“我也不是什么死士,也不是贵族的鹰犬……我只是一个为了活命、为了家人能吃上一口热饭,才接下这趟差事的探子……”
他抬起头,泪水在火光中闪烁如碎星,眼神里满是绝望与哀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我发誓,从今往后,绝不再踏入这里一步,更不会向任何人提起您……只求您让我回去……让我回去看看她们……”
他的语气近乎于哀求。
艾菲斯沉默片刻,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终于,他缓缓开口,语气清晰而坚定:
“如果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隐瞒,不撒谎,我可以承诺不杀你。”
听到艾菲斯的承诺,黑衣人肩头微微一松,仿佛紧绷的弓弦稍稍回弹,神情中掠过一丝短暂的动摇。然而,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警惕并未消散——反而如暗流般悄然涌动。
黑衣人显然没有相信这番说辞,在这个权谋横行、誓言如风的世界里,一个随口许下的承诺,远不如刀锋来得真实。
艾菲斯也看懂了黑衣人的犹豫,声音带着一丝决然:
“我以光明女神之名起誓……”他一字一顿,仿佛要将神名刻入空气,“如果你能够如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并且不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透露出去,那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将你交给任何人。今日之后,你走你的路,我们两人不再相见。若违此誓,愿光明女神焚我魂魄。”
他的话语不高,却带着一种近乎宗教般的庄重。
他顿了顿,目光如寒刃般刺破火光,直直钉入对方瞳孔深处。
“但若你敢骗我……”艾菲斯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地底涌动的暗流,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我不只会杀你。
我会顺着你留下的每一道痕迹,找到你的家,找到你的母亲和妹妹,然后让你亲眼看着,什么叫真正的绝望。等你闭眼前的最后一刻,我会让你明白,欺骗我的代价,远比死更痛。”
黑衣人浑身一震,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穿脊背,连呼吸都为之一窒。此刻眼前的这个青年,眼中竟毫无波澜。
言语之间,字字如刃,眼神冷峻,仿佛是一个踏着累累尸骨的杀手。
山洞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火焰的跃动都变得滞重。
艾菲斯没有移开视线,目光如钉:
“现在,该你告诉我——
你,为什么来追踪我?”
一字一顿,如重锤敲击在岩石上,回荡在狭小的洞穴之中。
“是……是巴尔曼伯爵派我来的。”黑衣人低着头,声音微颤,“他命我调查罗德兰特大人的死因。”
艾菲斯眼神一凝,声音却压得更低:“巴尔曼伯爵知道些什么?”
“伯爵大人只知道罗德兰特已经死了。”黑衣人吞了口唾沫,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他怀疑……是罗德兰特身边的侍从搞的鬼,可能在战斗中让罗德兰特大人陷入危险,然后携物逃逸。所以才派我前来,查清真相。”
艾菲斯心中悄然松了口气——看来目前巴尔曼伯爵还未怀疑到自己身上。
“那……你是怎么追踪到我的?”艾菲斯继续追问。
“是靠着罗德兰特的遗物。”黑衣人低声回答,“伯爵的管事给了我一块追踪水晶,使用这块追踪水晶就可以感知罗德兰特遗物的所在方位,而能引发水晶追踪的好像是条项链。”
“项链?”艾菲斯心头了然,如果说在罗德兰特遗物中,哪件最有可能被下了后手,无疑是那根项链,它是罗德兰特生前珍视之物。
“确定是项链?”他目光锐利地逼视对方。
“是的,管事只提到了它。至于是否还有其他信物能被追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查明持有者是谁,然后回报。”
艾菲斯眉头紧锁,心中疑云翻涌。他忽然冷笑一声,语气骤然转厉:“你胡说!你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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