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别墅用完午饭,吴叔便开车带着宋怀瓷前往医院。
出发前,宋怀瓷担心花放到现在会不好看、不鲜活,于是在临出门时悄悄在花上洒了一层水,使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看起来就跟刚摘的一样。
可某人因为在工作人员包花的时候打电话开小差,导致他不知道,其实花束下面还有一块花泥提供着水分,就算放上几天,也依然鲜活。
医院位在市区外,位置比较偏远,但胜在远离了城市喧嚣,更易平心静气的养病修心。
车辆开了四十分钟,拐过一处路口时,一所白色病院映入眼帘。
眼见着医院越来越近,宋怀瓷心中还是隐约紧张起来。
奇怪。
在面对暴怒的帝王时,他就能做到镇定自若,可为何现在他却感到惶惶难安。
他调整呼吸频率,放松紧绷的背脊,平复着无措的心跳。
我可以的!
车辆在停车区停下,宋怀瓷抱着花束下车,吴叔从后备箱拿出果篮,一起走进医院。
在医院门前的空地上,有几名身穿病服的病人在护士的看同下散步活动。
见他们走过来,有一个病人突然歪头看着宋怀瓷和吴叔,猛地朝他们大声怪叫着,不断发出“呱”、“咕”等奇怪音节。
吴叔退后一步走在宋怀瓷身边,一手拎着果篮,一手抬手虚护着宋怀瓷。
护士连忙过去劝止:“不可以。”
吴叔见那病人被斥退,这才对宋怀瓷关心道:“宋先生,没事吧?”
宋怀瓷摇摇头,继续走进医院。
根据护士的指引,宋怀瓷把果篮和花束交给她检查,随即又检查了一番宋怀瓷和吴叔身上是否携带了违禁品。
她拿出一份家属探望表让宋怀瓷签名,并再次确认道:“和楚笙是母子关系对吗?”
宋怀瓷签上名字,点头应道:“是的。”
护士便在探望表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她看向宋怀瓷说道:“食品不能直接带进去,我们再次检查确认后会交给患者的。”
宋怀瓷笑道:“好,辛苦你了。”
真严谨啊。
如果刑部也这么严谨就好了。
宋怀瓷记得,直到他死了,他被刺杀的那起案子都还没有结案呢,连犯人是谁都没查到。
那段时间,从鬼门关再次爬回来的宋怀瓷三天两头就扰上刑部,想要个公道处理。
结果一问就是:“人手不足,还没查到”、“贼人狡猾,还没抓到呢”、“中书大人不如去大理寺那边问问”。
宋怀瓷表面笑眯眯,心里却是唾骂道:一群名不副实的饭桶,把我当蹴鞠使呢。
宋怀瓷又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仇惹得太子分心忧虑,否则,若是太子替他出头,这群饭桶早就干事麻利了。
宋怀瓷依稀记得,出事当天,宋怀瓷似乎是从手下口中听闻有了凶手的线索,结果却出了这么一场横祸。
难道是凶手再次行凶,杀人灭口?
脑子里还在回思,身体已经跟着护士来到一处独立的探视室。
护士对他说:“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患者,墙上有探视制度,认真阅读遵守。
探视时间是三十分钟,由我在一旁计时监督,时间到了或患者受到刺激,本院都会强制停止探视,带患者回病房。”
宋怀瓷看了一眼墙上的几条守则制度,不禁更加佩服创造这些守则事例的前人。
他看向护士说道:“好的,麻烦你了。”
护士点点头,出去带人了。
吴叔说道:“宋先生,先坐一会吧。”
宋怀瓷简单看完探视制度笑着应道:“好,吴叔也坐吧,一路上辛苦你了。”
他把花束放在桌上,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圈探视室里的环境。
除了这张长沙发和桌子,几乎没有其他陈设,十分简洁。
窗户焊着铁栏,桌沿包着防撞条,坚固的铁栏门,好似冰冷的地方又透着些人情顾虑。
在这种情况下住久了,正常人也会觉得不舒服吧。
两人在探视室里等了一会儿,门外才传来两道交错的脚步声。
宋怀瓷转头看去,隔着铁栏门,他看到一张呆滞畏怯的脸。
宋怀瓷愣住。
一股酸涩难言的心绪伴随着惊讶,如海浪般一齐向宋怀瓷拍来。
他曾在宋怀辞的记忆碎片里匆匆见过楚笙,虽然面露痛苦与惊恐,身上的伤口也还在不断出血,可还是像个人样。
容貌上虽有岁月的痕迹,但还是可以看出是个古典美人。
可现在的楚笙,却比他更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看着护士推开铁栏门,带着楚笙走进来,楚笙看见他时,空洞的眼眸才生出些许神彩。
啊。
很痛苦吧。
这样苟生赖活着。
宋怀瓷不禁生出为楚笙解脱的悲悯心。
这个想法刚冒出苗头,他便缓缓掐住了大拇指的指腹。
不,他要做的是阻止那段预警,而不是推进预警的发生。
宋怀瓷调整好心绪,随后笑着站起来,抱起桌上的花走上前递给楚笙,说道:“妈,送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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