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何镜白坐在床边,看着手里款式较老的相机。
他调出里面的相册,一张一张地看起来。
照片里的两人笑得很开心,那时的楚沁不像现在这样美艳动人,脸上还带着一些青稚,笑容甜美而灿烂。
何镜白忍不住跟着照片里的人笑起来。
看了许久,他才不舍地把相机重新藏好,站在大敞的衣柜前思考。
穿哪件好呢?
她……还在生我的气吗?
可她愿意见面,应该是不生气了吧?
何镜白拿起手机,在上面搜索着楚沁近来的照片,根据其经常上镜的裙子挑选着适合的配色。
担心太隆重,何镜白又特意挑出日常一些的衣服,放在床上一番对比挑选后,在这里面择出楚沁应该会喜欢的搭配。
挑完衣服,何镜白又开始焦虑,在房间里反复踱步,时不时打开邮箱看一眼。
何崎为什么不回消息了?
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还在生气吗?她过得开心吗?
怎么突然要见我?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她还跟何崎搭上线了,那……他们在一起了吗?会因为何崎讨厌我吗?
好嫉妒……
好嫉妒。
好嫉妒。
楚沁,我好想你。
笃笃笃。
“镜白,睡了吗?”
妈?
何镜白走上前开门。
姜婉梅站在门外,关心似的问道:“镜白,我好像听见你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是又不舒服吗?”
何镜白想起楚沁的笑颜,那是能让他顿时充满元气的能量。
他摇摇头,说道:“不会,让妈担心了。”
姜婉梅看着变得不一样的何镜白。
她家这个儿子已经翅膀硬了,都学会防着她了。
上次,她想让何镜白帮她偷拍点李明郝需要的文件,他都学会推三阻四来拒绝她了,还跟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法律知识。
不就是拍点照嘛,里面都是字,肯定不会泄露什么什么机密,这父子俩至于把她当贼一样防吗?
肯定是何玟教了何镜白什么。
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废物一样。
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点用都没有,白浪费她这么多年时间。
被赶出去的何崎生意都做得风生水起了,就何镜白还得不到重用,一点都不懂得讨好何玟。
前年还诊断得了什么社交什么焦虑障碍的,吓得她差点以为是什么会砍人的精神病,这样她可怎么回到何家?
不过幸好,她还是仗着何玟对她的旧情和姜镜白回来了,人也好端端的一直没出什么事。
依她看,何镜白就是在无痛呻吟,日子过得太好了。
说起来还有何玟。
她还以为何玟有多爱她呢,结果处处防着她。
这问多了就转换话题,那问一下就装聋作哑。
男人都是这个德行,还是李明郝好一点,这几天还一直来消息关心她。
真是的。
搞得她还怪想他的。
姜婉梅伸手替何镜白顺顺头发,声音轻柔:“镜白,妈妈一直因为你这病很担心你,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怎么会得那种不懂事的病呢,肯定是医生误诊了,这两年你一直都让妈妈在为你分心担心啊。”
何镜白脸色骤白,眼里复明的光彩逐渐黯散。
“但是没关系,妈妈不嫌弃你,镜白啊,你要记住,你这病很讨人厌的,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样会给其他人带去麻烦。
尤其是爸爸。
你看,爸爸很爱你对不对?还让你接触公司,所以镜白不要让爸爸失望啊。
你这病要是被家里的佣人知道,他们就会讨厌你、看不起你,如果被爸爸知道,那爸爸就会赶走你,妈妈会很难过的。
妈妈努力了那么久才带你回来,所以不要让别人了知道,误以为你是个累赘。”
何镜白受伤地看着她,姜婉梅只是疼怜地摸摸何镜白的脸侧,说道:“我们镜白一直很听话很懂事,对不对?
这样妈妈才不会讨厌你啊,如果连妈妈都讨厌你了,那世界上还有谁会爱你呢?
你就我们这一家人了,离开我们,你还能去哪里找个家呢?”
姜婉梅话落的刹那,何镜白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只有那句累赘仍在回响。
我说啊……
楚沁,我活着……真的是有意义吗?
他缓缓点头。
姜婉梅便合意地笑起来,说道:“那妈妈去休息了,镜白也早点休息吧。”
“好。”
他把门关好,转身走到床边,蜷坐在床头处,目光迟滞地盯着墙面出神。
半晌后,他从桌子上拿起剪刀,看着锋利的剪刃,缓缓拉起裤腿,将刃面抵上皮肤。
周攸文正龇牙咧嘴地看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问道:“老大,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手机里传来宋怀瓷淡定的声音:“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他却如此不珍爱,应该确实是有病。”
他沉吟了一会:“心理疾病。”
宋怀瓷通过周攸文的屏幕共享,看见何镜白淌着鲜血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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