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李然,她还好吗”,打破了沈琳那万年不化的冰封心湖。
她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那丝无人察觉的波澜,一闪即逝。
李然在圣彩宗的位置实在太特殊了,那种前无古人的体质哪怕是沈琳这等天骄也是非常羡慕呢。
“她很好。”
沈琳的声音,依旧清冷,没有半分情绪,“圣女峰是宗门圣地,灵气远胜外界百倍。她正在接受宗门最核心的传承,斩断凡尘,是她迈向至高境界必须斩去的心魔。”
她的话语,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件。
“而你,就是她最后的心魔。”
轰!
此言一出,沈亦体内那刚刚收敛的九幽圣火,险些再度暴走!
将他视作心魔?
要让李然亲手“斩”了自己?
好一个圣彩宗!好一个断情绝爱!
一股森然的杀机,自沈亦的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呵呵,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天剑峰大长老玄明圣者一步踏出,浑厚温润的气息如春风化雨,瞬间冲散了场中那凝固的杀意。
他笑呵呵地对着驾辇上的月婆婆拱了拱手:“月婆婆,小辈们切磋之前,不如先随老夫在宗内逛逛?也好让我天剑宗,尽一尽地主之谊。”
月婆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干瘪的笑容,声音沙哑:“如此,便叨扰玄明老哥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沈亦,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终究只是个毛头小子,喜怒形于色,如何与她圣彩宗万古无二的天骄争锋?
一场足以引发两人血战的风波,在两位老狐狸的斡旋下,暂时被压了下去。
玄明长老亲自领路,带着圣彩宗一行人,参观起了天剑宗的几处主峰。
“天剑宗不愧是东域霸主,剑意冲霄,万古不衰,这底蕴,我圣彩宗佩服。”月婆婆看着那直插云霄的万丈剑碑,口中赞叹着。
心中却在冷笑。
剑修,锋芒毕露,刚则易折。待沈琳在此地将你天剑宗年轻一代第一人彻底击溃道心,我看你这万古剑意,还能剩下几分!
玄明长老抚须而笑:“月婆婆谬赞了。与贵宗的仙灵之气比起来,我宗不过是一群只知舞刀弄枪的粗人罢了。”
两人言语间客气无比,实则句句机锋,都在暗中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那名青年弟子楚风,则是一脸倨傲,目光不时扫过天剑宗的那些核心弟子,眼神中的不屑毫不掩饰。在他看来,除了那个沈亦勉强能看,其余人,皆是土鸡瓦狗。
而沈亦,自始至终,都沉默地跟在队伍后方。
他身旁的叶灵霜、林清婉几女,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气息,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爆发出何等毁天灭地的力量。
她们没有劝说,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边。
沈亦的目光,也从未离开过那道月白色的身影。
他能感觉到,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悲鸣与撕扯感,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愈发强烈。
这女人……
到底是谁?
……
天色暗了下来。
天剑宗的主峰大殿,灯火通明,琼浆玉液,灵果佳肴,流水般呈上。
一场为圣彩宗接风洗尘的最高规格宴席,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殿中的气氛,也从最初的客套,变得微妙起来。
终于,那一直按捺不住的楚风,放下了手中的玉杯。
他站起身,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了沈亦所在的席位。
“玄明长老,月婆婆。”楚风先是对着主座躬身一礼,随即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晚辈此来,一是拜山,二来,也是想领教一下天剑宗年轻一代的高招!”
“久闻幻心峰沈亦师兄,乃是万古不出的妖孽。楚某不才,半步圣境,愿做这抛砖引玉之人,向沈师兄……讨教几招!”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来了!
所有天剑宗弟子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楚风虽狂,但那半步圣境的修为却是实打实的,气息浮动间,隐隐有圣火将燃之兆,绝非庸手。
玄明长老端着酒杯,眼神微眯,没有说话。
月婆婆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琳依旧端坐,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是那垂下的眼帘,轻轻颤动了一下。
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了沈亦的身上!
沈亦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
他正要开口。
就在这时!
“嘿!等一下!”
一个洪亮如钟,略显憨厚,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大殿之外炸响!
“想挑战我兄弟?你这小白脸,够资格吗?”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大殿门口,一个庞大如山的身影,逆着月光,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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