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借着稀薄的月光往秦岭深处疾驰,山道崎岖如搓衣板,碎石在军靴下发出 “咯吱” 轻响,惊得草丛里的虫豸簌簌逃窜。陆野走在最前,玄色短打融入夜色,灵识如细密的网般铺开,十几米内的动静纤毫毕现 —— 野兔窜过草丛的弧光、夜鸟扑棱翅膀的气流震动,甚至远处溪流撞击石块的细碎水声,都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李教头跟在他身侧,铁枪斜背在肩上,枪穗随着步伐轻晃,低声提醒:“前面三里就是‘一线天’,两侧崖壁直上直下,当年陈县尉就是在那儿遭了埋伏,滚木礌石砸得土兵们抬不起头。” 陆野点头应下,目光扫过前方黝黑的山影,。
时辰渐渐逼近黎明,东方已泛起一抹极淡的鱼肚白,山林间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能见度不足五米,连鼻尖都能嗅到潮湿的腐叶气息。“再往前就是山贼的警戒范围了。” 陈县尉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甲片碰撞声瞬间敛息,他压低声音扫视众人,“‘一线天’地势凶险,暗哨必定密集,贸然推进怕是要吃亏。”
话音刚落,陆野上前一步,拱手道:“陈县尉,不如让我先去探路。” 他指了指身旁被押着的山贼,“我带着这小子走在前头,我的感知听觉很敏锐,在着寂静的夜里,我能很远就能听见野兔吃草的声音,定能探明暗哨位置,悄无声息清理干净,再给你们标记安全路线。如果有危险我会大声提示你们就地防御或者后撤,不用担心我,我跑的很快,这贼子熟悉路况,正好能指路,还能防着他耍花样。”
陈县尉一愣,随即面露迟疑:“陆小哥,此去太过凶险,暗哨若发现你,怕是会立刻报信。”“放心,” 陆野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师傅教的《迷踪步》我已经练到大成,更是能做到踏叶无声,定能不惊动贼巢。而且有这贼子在手里,就算遇袭也有牵制。”
李教头也上前附和:“县尉,陆小子的身手和感知我最清楚,他去探路再合适不过。我们跟在后面五十步,见他标记就推进,万无一失。” 陈县尉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好!陆小哥务必小心,若有异动就发信号。”
陆野应声上前,从士兵手里接过那个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山贼。这山贼左胳膊已被打断,用破布草草包扎,此刻脸白得像纸,牙齿不住打颤。陆野取出腰间麻绳,三两下就将他捆成粽子,只留着头颈能活动,又撕下他衣襟布条堵住他的嘴,随即俯身一抄,竟将百十来斤的人提在=在了手上,动作轻盈得像提着一袋晒干的野菜。
“陆小哥这力气……” 身旁的都头惊得差点出声,连忙用手捂住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陈县尉也暗自咋舌 —— 这后生前几日布局剿匪时显露出的是谋略,此刻主动请缨探路,才见其胆识与真身手。陆野让山贼摆头指示方向,随即转身钻进浓雾里,身影如水滴入墨般瞬间消失。
另一路则由陈县尉亲自带队,跟着另一个胳膊吊在脖子上的带路山贼,沿着主路缓缓推进,与陆野保持着五十步的安全距离,靴底踩着湿滑的苔藓,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浓雾如牛乳般浓稠,沾得人鬓角发潮。陆野脚步轻得像猫,扛着山贼穿梭在带刺的灌木丛里,裤脚被划开细口也浑然不觉。灵识铺开的刹那,前方十米处两道粗重的呼吸声便无所遁形。他放缓脚步,借着粗壮的松树掩护望去 —— 两个山贼正靠在岩石上打盹,腰间别着磨得发亮的朴刀,脚边的铜锣用碎石压住,显然是负责预警的暗哨,嘴角还挂着口水,睡得正沉。
陆野将肩上的山贼轻轻放在齐腰深的草丛里,食指按在唇上做了个 “别动” 的手势,山贼吓得连忙点头,眼睛瞪得滚圆。随即他抽出腰间的竹镖,镖尖淬过少量麻药,在雾中泛着冷光。脚尖点地,运起《迷踪步》,身形如鬼魅般掠过,带起的气流只吹动了几片落叶。不等暗哨睁开眼,竹镖已精准击中两人的脖颈穴位,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 既能让人瞬间晕厥,又不会伤及性命。
“唔” 的两声闷哼消散在雾里,山贼软软倒在地上,连指尖都没碰到脚边的铜锣。陆野快步上前,掏出备用麻绳将两人反手捆结实,绳结打得是江湖上的 “死囚结”,越挣越紧,又撕了他们衣服堵住他们的嘴,拖到路边显眼的岩石旁 —— 这样既避免他们苏醒后逃脱报信,也能让后续队伍一眼知晓 “此处暗哨已清”。他还在岩石上用石片刻了个 “清” 字,随即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指尖拂过沾着的露水,回头扛起带路山贼,继续往 “一线天” 推进。
一路行来,陆野凭借灵识接连揪出五处暗哨,共十四五个山贼。有靠在树杈上放哨的,有躲在石缝里啃窝头的,每一次他都如法炮制:先定位、再蛰伏、最后精准制敌,整个过程不过三息,没有发出半点惊动山巅贼巢的声响。那些被捆在路边的山贼,个个眼神惊恐如待宰的羔羊,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沿途的岩石上,一个个 “清” 字在雾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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