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范府门外,十辆马车排成一列,车夫们正忙着检查鞍鞯,禁军士兵牵着战马立在一旁,神色肃穆。范仲淹穿着绯色官袍,正低头叮嘱大儿子范纯佑:“你今年十四,进国子监后要好好读书,多听先生教诲,照顾好自己。”
范纯佑躬身应下,眼里虽有不舍,却也透着少年人的坚毅:“父亲放心,儿子定不负您的期望,待您稳定西北,儿子再给您接风。” 李氏站在一旁,眼圈泛红,她要跟着范仲淹去西北,几个年幼的孩子也随军同行,唯独留下长子在汴梁读书,心里总有些牵挂。
“岳父,岳母,时辰不早了,再晚些赶不上今日的宿头。” 陆野牵着范婉儿走过来,手里提着两个食盒,“这里面是婉儿做的一些糕点,路上饿了可以垫垫。”
范仲淹接过食盒,拍了拍陆野的肩:“怀安,汴梁这边就拜托你多照看了,。” 陆野点头:“岳父放心便是。”
马车缓缓启动,李氏掀开窗帘,对着范婉儿挥手:“婉儿,照顾好自己,有空给娘写信!” 范婉儿忍着眼泪点头,直到车队消失在官道尽头,才靠在陆野肩上:“真希望爹能早日稳定西北,一家人早点团聚。” 陆野轻轻拍着她的背:“会的,岳父有能力,很快就能稳住西北。”
半个月后,范仲淹的车队抵达延州。刚进城门,就见城墙上的墙砖斑驳,守兵的铠甲也多有破损,街边的商铺稀稀拉拉,偶有行人走过,也都是面色匆匆,显然,西北的军备废弛已非一日之寒。延州守将周武带着官员们在城门口迎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有些闪烁,不敢与范仲淹对视。
范仲淹没多寒暄,只淡淡吩咐:“周将军,先带本经略去军驿,其余官员各司其职,明日辰时,在军营议事。” 周武连忙应下,心里却暗自嘀咕,这位新经略看着温和,气场却这般强,怕是来者不善。
当晚,军驿的书房里,范仲淹正对着舆图沉思,门外忽然传来随从的禀告“老爷,姑爷的大师兄求见。” “快请”,范仲淹连忙应声,不多时,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进来,穿着镖局的短打,腰间挂着把弯刀,正是陆野的大师兄赵虎。
“范经略,小的赵虎,受我家师弟之托,特来给您送东西。” 赵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页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这是小的们近半年在西北查探的消息,标红的都是虚报兵力、私吞粮饷,甚至与西北局部势力私下往来的将领,绥州守将王奎最过分,花名册上写着一千人,实际只有五百,还私下给西北局部势力送粮食换物资。”
范仲淹接过纸,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指尖在 “王奎” 的名字上重重一点:“好个胆大包天的王奎!明日议事,本经略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他又问,“当项那边,可有消息?”
“有!” 赵虎点头,“兴庆府的香皂铺掌柜说,党项首领近期在秘密加建粮仓,还从周边部族买了不少兵器;榆林的红薯酒商也说,对方的骑兵最近常在边境游荡,似在探查咱们的布防。”
范仲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掌柜们,继续留意,有消息及时递来,务必小心,别被对方发现。” 赵虎应着退了出去,范仲淹看着舆图,心里已有了盘算,先清理内部不良分子,再整军备战,定要让西北局部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次日辰时,延州军营的议事厅里,气氛凝重。范仲淹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赵虎送来的线索,率先开口:“绥州守将王奎,本经略接到举报,你营中虚报五百兵力,私吞粮饷达三年之久,还与西北局部势力私下交易,可有此事?”
王奎脸色一变,连忙跪地喊冤:“经略大人明察!这都是谣言!小人忠心耿耿,绝不敢做这等违背职责之事!” 范仲淹冷笑一声,让人呈上证据,镖局截获的王奎与当项势力交易的书信,还有营中士兵的证词。王奎见证据确凿,瘫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
接下来的半个月,范仲淹以雷霆手段查处了十余名违规将领,没收违规所得充作军饷,依规对他们进行处置,或调离原职,或安排至边远地区任职,严重者直接收押。消息传开,西北官场震动,那些原本敷衍塞责的官员,也都收起了心思,不敢再懈怠。期间,范仲淹还发现了一个人才 —— 狄青。
那日,范仲淹去巡查新兵营,见一个年轻将领正带着士兵训练,他没穿铠甲,只穿着短打,额角渗着汗,手里拿着钢刀,亲自示范劈砍动作,士兵们也都精神饱满,动作整齐划一,与其他营的松散截然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营的?” 范仲淹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赞许。那将领转过身,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双手抱拳:“末将狄青,原鄜延路都监,现任延州指使。” 他声音洪亮,眼神坚定,没有丝毫怯意。
范仲淹问起训练方法,狄青侃侃而谈:“末将觉得,训练要贴近实战,西北骑兵善冲锋,咱们就得练格挡和反击;新造的钢刀锋利,就得让士兵们熟悉刀性,不然到了战场上,再好的兵器也用不好。” 他还提出,要在营中选拔精锐,组成 “破骑队”,专门应对西北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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