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九背对着她,双拳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了果大师去找解药了,你先忍耐一下。”
宁肆意残存的意识让她听懂了那几个字,绝望如同冰水浇头。
她看着那个依旧背对着她的、挺拔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冷酷的背影,积攒起全身力气,声音嘶哑破碎:
“你到底还想怎样啊?!非得看着我难受是不是?!南京九!你……”
她的话被一阵剧烈的痉挛打断,身体蜷缩起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就在这时,了果大师急匆匆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他手中并没有拿着什么解药,只有一脸更加凝重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床上情况明显恶化的宁肆意,又看向僵立在那里的南京九,语气急促:
“老衲刚刚去翻阅了医书,宁施主这种症状需要……需要……”
了果大师说到一半不敢说了。
南京九疑惑的皱了皱眉追问,“需要什么?”
“需要……同异性交合,才可……”
了果大师的话语如同判词,在禅房里掷地有声。
需要交合。
这四个字撕开了所有委婉的可能,将最原始也最直接的解决方式血淋淋地摊开在南京九面前。
空气仿佛凝固了。
了果大师说完便垂下眼,默念佛号。
一旁的南京九,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其实他早有预感,从看到她异样的潮红与狂乱的眼神起,源自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经验,他就隐隐猜到了。
周荣为了逼他还俗,什么手段没用过?这种药,他太熟悉了。
正是这份熟悉,让他从心底感到抗拒与……一丝难以启齿的恐惧。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发紧,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了果大师沉重地摇了摇头,无声地断绝了他所有侥幸的念想。
南京九的目光,终于不得不再次落回到床上那个身影上。
宁肆意此刻已近乎完全被药性主宰,纤细的手指死死抠抓着身下的粗布床单,指节泛白。
细密的汗珠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黏在潮红得不正常的脸颊上。
她不是在表演,不是算计,而是真的在承受着焚身之苦,甚至……濒临崩溃的边缘。
南京九抿了抿嘴唇。
宁肆意……
他还并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只是派了犬影查了她的身份。
可结果却是没有这个人。
倘若此刻他踏出这一步,让两人之间产生如此深刻至骨的联结。
当她抽身离去时,他被打回原形的孤寂,是否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冰冷难熬?
他做不到。
他恐惧那之后的万劫不复。
可是……
难道就真的眼睁睁看着她……被折磨吗?
此刻的宁肆意在一旁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要气炸了。
这直直直直直直直男,也太直了。
恰在此时,南京九又突然开口,声音艰涩:“我去叫……犬影,让他去市里给你找医生。”
宁肆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还要去找医生?
她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灼热,半撑起身子,泪水混着汗水滑落:“到那个时候......我不是死了,就是被折磨死了。我真的......很难受......啊。”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了果大师见状,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凝重:“南居士,从这里到市区,往返少说也要几个时辰。宁施主毕竟是女子之身,这般刚猛的药性,恐怕......真的撑不住啊。”
南京九还在犹豫。
可是......他怕。
那些被母亲送来的女子,那些下作的手段,那些他拼尽全力才摆脱的过往,此刻都化作心魔,扼住他的喉咙。
他怕这一破戒,就再也回不到从前;怕这一动情,就会重蹈覆辙,再次体会被抛弃的痛楚。
更怕的是......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会不会在得到她想要的之后,就像她突然出现那样,突然消失?
“南......京九......”
宁肆意又发出一声呜咽,手指无意识地扯开衣领,露出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肌肤,“救......我......”
她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如同游丝。
了果大师见状,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南居士!再犹豫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一声如同惊雷,在南京九耳边炸响。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
当他的目光落在宁肆意身上时,瞳孔猛地收缩。
她的唇色开始发紫,呼吸变得断断续续,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顾虑,在生死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一片死寂的决然。
“大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请您先离开。”
了果大师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长叹一声,退出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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