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顾言话音刚落,宁肆意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接口:
“喂!甩锅甩得挺快啊!那能全怪我吗?我也是被那个破系统坑了好吗!莫名其妙穿进来做任务,做完又给弹走,我找谁说理去?”
她转向南京九,语气带了点委屈和告状的意味:“你看,他才是罪魁祸首!把你写得那么惨,连个老婆都不给你安排!”
南京九没接宁肆意的话茬,也没再看她。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迈开步子,径直朝宁顾言走了过去。
宁顾言被他这沉默却步步紧逼的气势吓得够呛,后背抵着墙,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啊!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父亲在我二十二岁那年出车祸,凌晨三点,高架桥,车毁人亡。”
南京九开口,声音没有波澜,“死的时候,副驾上坐着当时最当红的模特,不是我妈。”
宁顾言脸色变了变。
“我妈?”南京九嘴角扯出一点冰冷的弧度。
“在我十岁生日那天,抓到我爸和他的秘书在客厅沙发上,她没哭没闹,上楼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当天下午就离开了这个家。直到我爸的葬礼,她才回来——不是来吊唁,而是直接坐到了南氏总裁的位置上。”
他往前逼近一步,宁顾言退无可退,后背抵着墙。
“这就是你给我写的背景板?”
南京九盯着他,眼神锐利如刀。
“为了凸显我的‘冷血’,‘缺爱’,‘性格缺陷’,所以必须父母双失,家庭支离破碎,童年充满背叛和算计?这就是你理解的,‘美强惨’的‘惨’字?”
宁顾言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我二十五岁接手南氏,那时它是个负债累累,内部盘根错节的烂摊子,我用了两年,让它起死回生,又用了一年,让它走到行业顶端,这三年,我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喝掉的咖啡能灌满一个游泳池,在谈判桌上逼疯过三个对手,也亲手把两个试图掏空公司的‘元老’送进了监狱。”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去,带着一种实实在在的重量:
“我的‘冷’,是对蠢货和叛徒的,我的‘寡欲’,是因为没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人和事上,这跟你笔下那个因为童年阴影就只会板着脸装深沉的纸片人,是两回事。”
他不再看脸色煞白的宁顾言,转身走回宁肆意身边,牵起她的手。
那手温暖干燥,力道坚定。
“你写的故事,是过去式。”
他对宁顾言说,语气是宣告,“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他的性格,他的成就,他选的人,都是他自己挣来的,跟你那点潦草的设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拉着宁肆意往门口走。
“你的笔,可以停了。”临出门前,他侧头,丢下最后一句,平淡却像宣判:
“我的人设太浅,装不下我真实的人生。”
说完,他不再停留,拉着宁肆意离开了会议室。
宁顾言呆立在原地,半晌,才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悲愤地小声咆哮:
“……靠!被自己创造的角色鄙视了!还鄙视我的专业素养!有没有天理了!”
他气鼓鼓地在原地转了两圈。
但那股不服气慢慢淡下去后,南京九那些话却像回音一样在脑子里嗡嗡响。
“你的人设太浅,装不下我真实的人生……”
“你的笔,可以停了……”
宁顾言抓了抓头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有点泄气。
他仔细回想自己当初的设定。
父亲滥情早死,母亲冷漠离去,主角因此性格孤冷,一心事业……好像,确实是为了突出戏剧冲突和“美强惨”标签。
“难道……我当初设得真的太过分了?太片面了?”
他自言自语,第一次对自己笔下那个看似酷炫的“霸总”背景板,产生了那么点……心虚。
——
门外走廊。
宁肆意被南京九牵着走,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紧闭的会议室门,小声说:
“你刚才……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他好歹是作者,创造你的人。”
南京九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无波:“一个不合格的创作者,被自己的作品‘反教育’,不是很正常?”
宁肆意眨了眨眼,忽然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她侧头看他,走廊光线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投下明暗:“可你那些经历,毕竟是他写的框架……”
“框架?”南京九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他眼神很深,里面没有自怨自艾,只有一种清晰的笃定。
“他写了一个潦草的背景,但我走过的路,是真的一步一步踩出来的,他设定了一个‘冷血’的起因,但我选择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是我自己决定的。”
他抬手,用指节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动作依旧算不上温柔,但很专注。
“他写的是设定,我过的是人生,这两者,从来就不是一回事。”
他重新牵起她的手,握紧。
“走吧,回家。”
车子开回南宅。
宁肆意跟着南京九下车,走到那扇熟悉的大门前时,脚步慢了下来。
门开了,李管家还是老样子,站在那儿微微躬身:“先生回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宁肆意,带着点客气和询问:“这位是……?”
宁肆意心口一紧。
李管家看她的眼神,完全是看陌生人的样子。
她忍不住去看南京九。
南京九把外套递过去,语气平常:“太太,以后住这儿。”
李管家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很快收好,点头:“太太好,房间一直收拾着,您有什么需要随时说。”
太太。
这称呼从他嘴里出来,自然得像吃饭喝水。
宁肆意心里却咯噔一下,疑惑更重了。
南京九没多话,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客厅,楼梯,走廊……所有东西都摆在老位置,连她以前嫌丑非要挪开的那盆绿植,都还在墙角杵着,像她没走过一样。
“李叔,”南京九在楼梯口停了停,没回头,“煮点冰糖熬梨,太太晚上吃。”
“好的先生。”李管家应声去了。
宁肆意抓住南京九胳膊,压低声问:“李管家他……是不是不记得我了?这里的人……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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