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拆迁公告贴出来那天,小明和小刚正在208号房的阳台上抽烟。这栋筒子楼是他俩临时租的落脚点,房租便宜,就是楼道里总飘着股说不清的霉味,尤其是208,关紧门窗都挡不住,像是什么东西在潮湿的角落里烂透了。
“听说这楼以前是精神病院的职工宿舍?”小明弹了弹烟灰,目光扫过对面墙皮剥落的墙,那里不知被谁用红漆画了个歪歪扭扭的“8”,漆皮卷起来,像块溃烂的疤。
小刚正对着镜子挤痘痘,镜子里的他脸色发青,眼窝陷得很深:“管它以前是啥,反正下周就搬了。”他顿了顿,突然指着镜子,“你看这镜子里的208门牌号,是不是有点怪?”
小明凑过去看,镜子里的“208”倒过来变成了“802”,可仔细一看,那“8”的圈里像是多了点什么,黑乎乎的,像只眼睛在眨。他揉了揉眼,再看时又正常了,只当是自己眼花。
当晚怪事就来了。凌晨两点零八分,小明被一阵指甲刮墙的声音弄醒,那声音就在门外,“沙沙沙”的,一下下挠在神经上。他推了推小刚,可小刚睡得死沉,嘴角还挂着口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小明壮着胆子凑到猫眼上看,楼道里的声控灯没亮,黑乎乎的只能看到对面207的门。可那刮墙声还在响,而且……像是从门里面传出来的?
他猛地回头,声音是从卧室那面墙传来的!
小刚这时突然坐了起来,眼睛睁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墙壁,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它在数呢。”
“谁在数?”小明后背发毛。
“208,208……”小刚的声音变得尖细,像个女人,“还差一个……就满了……”
小明这才发现,小刚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黑又长,正一下下刮着墙皮,刮出来的碎屑落在地上,堆成个小小的“8”字。
“小刚!你醒醒!”小明去拽他,却被小刚一把甩开,他的手冰凉刺骨,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这时,墙上的红漆“8”突然渗出血珠,顺着墙缝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个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的不是小明的脸,而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197……198……”女人的声音从墙里钻出来,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207……208……”
小明突然想起房东说过的话,二十年前这楼里死过个女病人,就住在208,因为总说自己能听到墙里有人数数,某天夜里用指甲把自己的眼睛抠瞎了,死的时候刚好是凌晨两点零八分,手里还攥着块写着“8”的碎玻璃。
“还差一个……”小刚突然转过头,黑洞洞的眼窝对着小明,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你看,镜子里有位置了。”
小明僵硬地回头,穿衣镜里的“208”已经变了样——“8”的圈里挤满了人脸,有男有女,都睁着惊恐的眼睛,而最边上,赫然空着一个位置。那些人脸的嘴巴都在动,合在一起发出整齐的数数声:“201……202……207……”
刮墙声越来越急,墙壁开始簌簌掉灰,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砖缝里嵌着些灰白色的东西,像是指甲。小刚慢慢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镜子,他的身体在镜子里变得越来越瘦,越来越长,最后像根被拉长的面条,一点点挤向那个空着的位置。
“208!”
墙里的声音和镜子里的数数声同时停下,小明眼睁睁看着小刚的脸出现在镜子里的空位上,眼睛变成了黑洞,嘴角挂着和那个女人一样的笑。而现实中的小刚,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了一张薄薄的人皮,贴在地板上,上面印着个模糊的“8”。
墙上的红漆“8”不再流血了,可那霉味突然变得浓郁起来,像无数具腐烂的尸体堆在了一起。小明想跑,可脚像被钉住了,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影子正从脚下钻出来,顺着地板爬向镜子,影子的脸上,已经长出了和镜子里那些人一样惊恐的表情。
凌晨两点零八分的闹钟突然响了,是小刚昨天刚设置的。尖锐的铃声里,镜子里的“8”开始缓缓转动,最后变成了“∞”——无穷大。而那些挤在圈里的人脸,齐齐转向了小明,黑洞洞的眼睛里,映出了他自己逐渐扭曲的脸。
后来这栋楼拆了,工人在208的墙里挖出了八具骸骨,每具骸骨的眼眶里都塞着一块写着“8”的碎玻璃。而工头的记录本上,那天负责拆除208的工人,刚好是第八个失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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