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二十二岁了。
距离那次被当众拆穿“抑郁症”骗局已过去一年。这一年,他在陆家的处境愈发艰难。陆振雄对他失望透顶,除了基本的生活开销,几乎切断了他所有的额外经济来源,对他也不再抱有任何期望,父子关系降至冰点。而厉飞雪,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地位却愈发稳固,不仅律所事业蒸蒸日上,在陆氏集团内部也赢得了不少元老的尊重。
他像一头被困在绝境的饿狼,焦躁、怨恨,却又无计可施。他知道,常规手段已经无法撼动厉飞雪分毫,他需要更狠、更绝的招数。一个恶毒的计划在他脑中酝酿——他要指控厉飞雪长期对他进行“精神压迫”和“心理控制”,以此在舆论和家族内部搞臭她,甚至寻求法律上的“救济”。
但空口无凭,他需要一个“证人”,一个能证明他长期遭受“迫害”的证人。最佳人选,自然是他的亲生母亲,王美琳。
陆琛找到了许久未见的王美琳。如今的王美琳,早已没了当年上门闹事的嚣张气焰,在厉飞雪一次次的法律铁拳和经济制约下,她活得颇为拮据和憋屈,只能靠着陆振雄看在陆琛面上给的一点微薄抚养费度日。
陆琛没有半分寒暄,直接道明来意,要求王美琳出面作证,指认厉飞雪多年来如何“孤立”、“打压”、“精神控制”他,甚至“虐待”他。
王美琳虽然怨恨厉飞雪,但也知道作伪证的风险,尤其对方还是个厉害的律师。她本能地犹豫了:“小琛,这……这能行吗?沈明真她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被她抓住把柄……”
陆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和胁迫:“妈,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才是你亲儿子!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个贱女人把属于我们的一切都抢走吗?你想想,要是能把她赶走,陆家的一切以后都是我的,也就是你的!你现在帮我,以后我继承了家产,还能亏待你吗?”
他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丝令人心寒的狠厉:“还是说,你宁愿继续过现在这种看人脸色、紧巴巴的日子?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谁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没用,抓不住爸爸的心,我至于要在一个外人手下讨生活吗?”
这番话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王美琳的心口。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倾注了全部希望的儿子,那俊朗的脸上只有赤裸裸的利用和毫不掩饰的责怪,没有半分母子温情。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就在王美琳被陆琛逼迫得心神不宁、夜不能寐的当晚,厉飞雪神识微动,对潜藏在仙葫小世界中的器灵9527下达了指令。
“让她看看,她精心培养的‘好儿子’,未来会如何‘回报’她。”
【得令,主人!】9527稚嫩却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声音回应。
当晚,王美琳陷入了一个极其真实、循环往复的噩梦之中。这并非普通的梦,而是9527以仙葫之力,结合陆琛的本性推演,为她编织的未来预演。
第一夜,她梦见陆琛成功扳倒了厉飞雪,掌控了陆家。她欣喜若狂地前去投奔儿子,却被保镖拦在豪华别墅门外。陆琛隔着监控屏幕,冷漠地对她说:“妈,我现在身份不同了,你总是来找我,影响不好。生活费我会按时打给你,没事别来了。”
第二夜,她梦见自己生病住院,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她哭着给陆琛打电话,陆琛却不耐烦地说:“怎么又要钱?我最近投资的项目正需要资金周转,你自己想想办法,不是还有套小房子吗?卖了呗。” 梦里,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栖身之所被挂牌出售。
第三夜,她梦见陆琛为了商业联姻,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那位千金小姐当着她的面,将她带来的土特产扔进垃圾桶,嘲讽道:“哪里来的穷酸亲戚,也敢往这里凑?琛哥说了,让你以后别来了,免得丢他的人。”
第四夜,她梦见自己年老体衰,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鼓起勇气再次去找陆琛,却看到他正抱着新生的儿子,满脸初为人父的喜悦(那表情从未对她展现过)。他对她的到来视若无睹,只对保姆挥挥手:“哪来的乞丐?给她点钱打发走。”
第五夜,梦境更加具体而残忍。她梦见陆琛因为税务问题被调查,他竟然将所有责任推到她身上,伪造证据证明是她唆使他偷税漏税,并拿出多年前她帮他作伪证指控厉飞雪的事情作为她“品行不端”的佐证。他在法庭上声泪俱下地声称自己是被亲生母亲拖累、教坏的无辜者。她百口莫辩,锒铛入狱。
第六夜,她梦见自己在冰冷的监狱里奄奄一息,陆琛却从未探望过一次。弥留之际,她听到狱友的议论:“真是造孽啊,生了这么个儿子,吸干了她的血,最后还要她顶罪送死……”
第七夜,梦境重复着最绝望的画面——陆琛站在她的墓碑前(如果那时还有人愿意为她立碑的话),脸上没有半分悲伤,只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对着电话那头说:“……总算处理干净了,以后再也没有累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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