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飞路中段,一栋不起眼的石库门建筑前挂着悦来麻将馆的招牌。这里是上海滩中产阶级妇女们最常光顾的消遣场所之一,也是各种消息流传汇聚的地方。
午后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室内投下斑斓的光影。四张麻将桌已经坐满了三张,洗牌的哗啦声和女人们的说笑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茶香和淡淡的脂粉味。
秦佩兰坐在靠窗的位置,心不在焉地整理着面前的牌。她是这里的常客,但今天却有些心神不宁。自从陈随风提出合作开酒店的建议后,她就一直在犹豫。一方面,她确实渴望重振家业;另一方面,她又担心风险太大。
秦小姐今天手气不好?对面的苏曼丽笑着问,都连输三局了。
秦佩兰勉强笑了笑:可能今天状态不好。
坐在她上面的是一位穿着素雅的太太,闻言温和地说: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这位是张太太,丈夫是银行经理,为人谦和,在麻将馆里人缘很好。
我没事,秦佩兰摇摇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就在这时,麻将馆的门被推开,李婶带着一个陌生女子走了进来。
各位太太,我带了个新牌友来!李婶高声招呼着,这是陈随风陈小姐,刚来上海不久,我带她来玩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随风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旗袍,样式简单,但剪裁得体,衬得她气质清雅。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秦佩兰惊喜地站起身:陈小姐!您也来打麻将?
陈随风微笑着点头:秦小姐,好久不见。
李婶安排陈随风在空着的那张桌子坐下,正好与秦佩兰、苏曼丽和张太太凑成一桌。
苏曼丽好奇地打量着陈随风:陈小姐是刚来上海?以前在哪里发财啊?
我是苏州人,来上海投亲的。陈随风温和地回答,手上熟练地洗着牌。
张太太注意到她洗牌的手法很专业,不禁赞叹:陈小姐牌技不错啊。
略懂一二。陈随风谦虚地说。
牌局开始。陈随风的打法很特别,她不急于赢牌,而是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打牌习惯和性格特点。
苏曼丽性子急,喜欢做大牌,但往往因为太过冒进而输牌;张太太稳重谨慎,很少出错,但也不敢冒险;秦佩兰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显然心里有事。
几圈下来,陈随风已经对牌桌上的三个人有了初步了解。
听说秦小姐最近在筹备开酒店?苏曼丽突然问道。
秦佩兰手一抖,一张牌差点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
上海滩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谁不知道?苏曼丽得意地说,不过我劝你啊,还是谨慎点好。现在时局不稳,开酒店风险太大了。
张太太也关切地说:是啊佩兰,你一个寡妇人家,做生意不容易。要是缺钱,我可以借给你,何必冒这个险?
秦佩兰咬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陈随风轻轻打出一张牌,慢条斯理地说:风险与机遇向来是并存的。现在上海滩洋人越来越多,高级酒店却很少,这正是个好机会。
苏曼丽挑眉:陈小姐对做生意也有研究?
略知一二。陈随风微微一笑,我在苏州时,见过几家西式酒店的经营模式,确实比传统客栈赚钱。
张太太来了兴趣:哦?陈小姐能详细说说吗?
陈随风一边打牌,一边从容地介绍起现代酒店的管理理念。从客房服务到餐饮经营,从员工培训到市场推广,她说得头头是道,连原本不以为然的苏曼丽都听得入了神。
...所以,关键是要找准定位。陈随风最后总结道,秦小姐的酒店不应该和那些小客栈竞争,而要瞄准高端客户。
秦佩兰听得眼睛发亮。陈随风的这些话,正好说中了她心中的设想。
可是...她犹豫着,启动资金是个大问题...
资金可以想办法,陈随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重要的是要有好的项目和执行力。
牌局继续进行,但话题已经完全转向了生意经。陈随风不时抛出一些精辟的见解,让在座的几位太太都对她刮目相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张太太感慨道,陈小姐真是见多识广。
苏曼丽也一改之前的态度,热情地说:陈小姐以后常来玩啊!咱们这麻将馆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就在这时,麻将馆的门又被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许秀娥。
秀娥?秦佩兰惊讶地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许秀娥今天穿了一件新做的旗袍,虽然料子普通,但整个人精神了很多。她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
是陈小姐让我来的...她小声说。
陈随风迎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布包,对众人说:各位,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蕙心绣坊的老板,许秀娥许小姐。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件精美的绣品——一幅《富贵牡丹》手帕,一对《鸳鸯戏水》枕套,还有一件《百鸟朝凤》的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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