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鸟鸣渐起。
林枫的生物钟让他在往常的时间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苏婉儿安静的睡颜,她的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胳膊上。昨夜紧握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但那份暖意似乎还残留着。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然后,他极轻地挪开身体,下床,穿衣,动作比以往更加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她——虽然他知道,以她武者的警觉,他刚动时她可能就已经醒了,只是默契地没有睁眼。
新的相处模式,从第一个清晨开始,便自然而然地渗透进每一个细节。
厨房里,林枫一边准备简单的早餐,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去买哪家的豆浆油条最好。以前他或许会随便选个近的,现在,他会更用心地挑选婉儿喜欢的口味,并且下意识地规划一条更安全、更“干净”的路线——不是出于被迫的警惕,而是成了融入习惯的呵护。
苏婉儿下楼时,早餐已经摆好。她坐下来,接过林枫递来的筷子,很自然地问:“昨晚核对账目,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嗯,除了那批药材,还有两处小问题,我标出来了,一会儿拿给你看。”林枫坐在对面,一边喝粥一边回答,“另外,我看了一下武馆最近的预约和咨询记录,有几个外地来的申请者背景有点模糊,可能需要额外注意一下。”
他现在会主动留意这些以前从不关心的“琐事”和“潜在风险”,并把自己的观察告诉她。这不是越权,而是基于“共同承担”承诺下的信息共享。
苏婉儿点点头,对他的提醒表示重视:“好,我一会儿看看。今天上午我要指导陈浩他们几个核心弟子冲击新的合击阵型,可能会比较耗神,武馆前台的接待和部分日常巡查,你帮我盯着点?”
“没问题。”林枫毫不犹豫地应下。他知道,苏婉儿这是在给他分配“家庭”和“武馆”内部的职责,是将他更进一步地纳入她的生活与事业核心。这是一种更深的信任。
早饭后,林枫出门买豆浆。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他的感知依旧敏锐,但心境已然不同。以前是警惕地扫描可能威胁到婉儿的“异常”,现在则多了一份平和的观察。他能“听”到旧书铺陈伯平稳的呼吸,能“感觉”到王屠夫磨刀时收敛的刀意,能“察觉”到老哑巴小屋那稳定的空间波动……这些曾经是他暗中布下的“棋子”,如今在他眼中,更像是共同守护这片宁静的、熟悉的“邻居”。
他买好早餐回来时,苏婉儿已经开始在后院指导弟子。流云剑影翻飞,呼喝声伴随着内息的震荡。林枫没有像以前那样只是远远看着或做自己的事,而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廊檐下,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晒着太阳,一边目光跟随着场中的演练。
他的“看”,与弟子们或普通旁观者的“看”不同。他能看到气流最细微的扰动,能看到内息运转时偶尔的滞涩,能看到招式衔接处那些本可以更圆融的节点。但他不会出声指点,那是苏婉儿的领域。他只是看,并在心里默默记下一些可能对苏婉儿教学有参考价值的“观察”。
这是一种无声的支持与陪伴。
上午的指导告一段落,弟子们散去休息。苏婉儿走到廊下,额角带着细汗。林枫很自然地递上拧干的湿毛巾和温水。
“怎么样?新的阵型磨合还顺利吗?”他问。
“有几个关键转换还是不够流畅,需要更多实战对练。”苏婉儿擦了擦汗,接过水杯,“下午我打算让他们分组对抗,你再帮我看看,从……嗯,从旁观者的角度,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明显的破绽?尤其是配合上的。”
她开始有意识地利用林枫那超凡的洞察力,但方式很巧妙——不是依赖他直接给出答案,而是请他作为“特殊旁观者”提供“另一个视角”的观察,最终的调整和改进,依然由她这个馆主来主导和完成。
林枫明白了她的用意,心中赞赏她的智慧。“好,下午我仔细看看。”他应承下来。
这就是他们之间新的平衡:他不再隐藏自己的能力,但使用的方式和程度,由两人共同商定,并且始终以苏婉儿为主,以不破坏武馆正常教学和日常生活为前提。
中午,林枫下厨,做了几道拿手的菜。吃饭时,苏婉儿提起了青云剑宗和玄心宗最近又发来的、语气更加恳切的交流邀请函。
“你怎么看?”她问林枫,是真的在征求他的意见。
林枫放下筷子,想了想,认真道:“青云剑宗的李执事为人相对方正,宗门底蕴深厚,以剑道着称,与你的流云诀或许有可借鉴之处,交流风险相对可控。玄心宗的‘冰心诀’虽有互补可能,但其宗门内部派系据说较为复杂,静心道长个人态度不明,需要更谨慎。如果非要选一个开始接触,我倾向于青云剑宗。但最终决定,还是看你自己的武道需求和武馆发展规划。”
他没有大包大揽,而是提供基于情报和个人判断的分析,将选择权完全交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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