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大殿内,灯火通明,气氛庄重而凝滞。完成评级的新娘们按照令牌等级,呈矢形排开。云为衫与同样手持金制令牌的姜离离身着最为隆重的红衣金饰,立于最前排,光彩夺目,成为全场焦点。手持白玉令牌者次之,而褐色木令的姑娘们则妆容浅淡,立于末尾,前景黯淡。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与心跳。缓慢而稳定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由远及近,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弦上。宫唤羽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他面色沉静,目光如炬,自最后一排缓缓踱步,审视着每一位垂首屏息的准新娘。
云为衫能感受到那目光的扫视,她低垂着眼睫,将所有情绪掩藏在精致的妆容之下。当那脚步声在第一排,在她面前停驻时,她心中微动,依循着训练出的本能,抬起眼眸,对着近在咫尺的宫唤羽露出了一个动人的笑容,眉梢眼角皆是精心勾勒出的娇媚。
宫唤羽身体微倾,靠近了些许,似乎在确认什么。云为衫配合地让脸颊泛起恰到好处的红晕,眼波流转,将那份经过修饰后的美艳嫣然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能感觉到宫唤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审视与衡量。
然后,他直起身。
云为衫心跳加速,娇羞地抬起头,准备迎接那决定命运的选择。
然而,她看到的,是宫唤羽越过她,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她身旁的姜离离身上。他伸出手,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牵起了姜离离的手。
“就她吧。”
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对象却并非自己。
云为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呼吸一滞。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期待,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冰冷的笑话。她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来自上官浅方向投来的视线,那目光中或许有惊讶,或许有嘲弄,她已无暇分辨。落选的现实如同冰水浇头,让她置于众目睽睽之下的难堪之中。
与此同时,角宫内的氛围却与外界的紧张截然不同,更显家常温馨,却也暗流潜藏。
宫尚角风尘仆仆归来,此刻正与母亲泠夫人、弟弟宫朗角,以及田诩罂、宫远徵一同坐在暖阁内。桌上放着清茶与几样精致的点心,气氛融洽。
“朗角年纪也不小了,此次芷溪那孩子过来,我看着就很好,活泼明朗,与朗角的性子倒也相配。”泠夫人语气温和,带着对幼子未来的关切,她目光柔和地看向田诩罂,“诩罂,你觉着呢?那孩子是你亲表妹,你最是了解。”
田诩罂面对泠夫人时,神色间是显而易见的亲近,他含笑点头:“伯母眼光自是好的。芷溪性子是跳脱了些,但心地纯善,医术与鞭法也还过得去。能与朗角相伴,是她的福气,我父母也常念着,若能亲上加亲,是再好不过了。”他语气自然,带着晚辈对长辈的尊重与亲昵。
泠夫人闻言,脸上笑意更深,轻轻拍了拍田诩罂的手背:“你这么说,伯母就放心了。”她随即又将目光转向长子,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期盼:“尚角,你呢?此次选亲,你可有中意的人选?你身为角宫宫主,身边总该有个知心人照料,母亲也盼着你能安定下来。”
宫尚角神色不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沉稳却不失对母亲的敬重:“母亲放心,选亲之事儿子心中有数。今日少主先行选择,明日方轮到其余宫室。届时,儿子会仔细斟酌,定不会草率。”
泠夫人知道长子一向有主见,便也不再多言,目光再次落回田诩罂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慈爱:“诩罂,那你呢?你年岁与尚角相仿,伯母也一直挂心着你。若是在这些姑娘里看到了合眼缘的,千万别不好意思,角宫就是你的家,伯母替你操持。” 她是真心将这位沉稳可靠的侄儿当作自家孩子看待。
此言一出,田诩罂尚未回应,他身侧的宫远徵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手臂猛地收紧,更加用力地环住了田诩罂的腰,将脸埋在他肩后,用一种带着明显抗拒和独占意味的姿态,隔绝了外界关于“田诩罂选亲”的任何可能性。那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暖阁内的温馨氛围都为之一凝。
田诩罂感受到腰间骤然收紧的力道和身后瞬间紧绷的身体,心中了然,又有些无奈。他对于成亲之事,因着自身隐性双性的特殊体质,本就无意,亦不能明言。此刻见宫远徵反应如此激烈,只当是弟弟的独占欲发作。
他先是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宫远徵紧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背,动作自然熟练,然后转向泠夫人,笑容里带着几分晚辈对长辈的撒娇意味,语气也更显亲昵:“伯母,您就别替我操这份心啦。我现在只想帮着尚角哥哥打理好事务,再把这黏人的小子照顾好。”他说着,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挂在自己身上的宫远徵,“宫门里外事情这么多,我哪有心思想这些。再说了,有伯母您疼着,有尚角哥哥和朗角弟弟,还有远徵在身边,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他这番话说得真挚而熨帖,既明确表达了不欲选亲的意思,又将泠夫人和角宫众人放在了“家人”的位置上,让人无法再继续劝说,反而心生怜爱。
宫远徵听到田诩罂亲口说出“不想”、“没心思”,尤其强调了“有远徵在身边”,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了些,但环着田诩罂的手臂却并未松开,反而像是宣告所有权般,抱得更紧了些,还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泠夫人看着眼前这情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目光在紧紧相依的两人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与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温柔的叹息,带着些许嗔怪笑道:“好好好,你们兄弟俩感情好,伯母看着也高兴。既然你暂时没这心思,伯母也不勉强你。只是若日后有了中意的人,定要告诉伯母,知道吗?”
“嗯,一定。”田诩罂从善如流地应下。
角宫内的谈话在一种微妙而亲昵的氛围中暂告一段落,而执刃殿内,云为衫的落选,已然为明日的选择,埋下了更多的不确定与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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