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官浅坦诚身份与心意,宫尚角虽未全然放下戒备,但角宫的氛围确实悄然转变。那份冰冷的审视逐渐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掺杂着怜惜与探究的温情所取代。上官浅也仿佛卸下了部分重担,眉眼间的阴郁散去不少,偶尔流露出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实。放下心防、被爱情悄然滋润的她,观察力似乎也变得更为敏锐。
她渐渐发觉,田诩罂与宫远徵之间的相处,似乎……过于亲密了。那并非简单的兄弟情深,宫远徵看向田诩罂的眼神,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独占欲与依赖,而田诩罂虽看似平静,但对宫远徵种种逾矩行为的默许与纵容,也远超寻常兄长的范畴。角宫上下似乎早已习惯他们形影不离,甚至对宫远徵偶尔流露出的、对任何靠近田诩罂之人的敌意都习以为常。
这日,趁着与宫尚角独处的间隙,上官浅斟酌着开口:“角公子,你有没有觉得……栩罂公子与远徵弟弟之间,似乎……格外亲近?”她用了“栩罂公子”这个略显疏离但足够尊重的称呼。
宫尚角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他并非迟钝之人,只是先前心思大多放在外务与内部戒备上,对弟弟们之间的互动并未深想。经上官浅一提,他才恍然察觉,远徵对诩罂的依赖,确实早已超出了正常的兄弟界限,那份强烈的占有欲,甚至带着某种不容错辨的偏执。
“远徵自幼失怙,是诩罂一直看顾他,依赖些也是常情。”宫尚角语气平稳,但眼底却掠过一丝深思。
上官浅轻轻摇头,柔声道:“依赖是常情,但远徵弟弟看栩罂公子的眼神……倒不像是弟弟看兄长。”她顿了顿,试探着提议,“或许……是我们多心了?不如寻个机会,请他们一同来角宫用顿便饭?我也好借此谢谢栩罂公子之前的……点拨之恩。”她意指田诩罂点破她身份并给予她生路之事。
宫尚角明白她的用意,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也好。诩罂伤势渐愈,也该走动走动。”
于是,一场看似寻常的家宴在角宫布置开来。席间,宫尚角与上官浅坐在一侧,田诩罂与宫远徵坐在对面。菜肴精致,气氛看似融洽。
上官浅举止得体,言笑晏晏,十分自然地扮演着女主人的角色。她细心观察着田诩罂的动筷偏好,见他多夹了几次一道清淡的玉笋,便主动用公筷为他布了一些,声音温婉:“栩罂公子伤势初愈,饮食宜清淡,这玉笋鲜嫩,颇合时令,多用些才好。”她目光关切,姿态自然,仿佛只是寻常的关心。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坐在田诩罂身旁的宫远徵捏着筷子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上官浅,那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告与不悦,仿佛上官浅触碰了什么独属于他的禁忌领域。
田诩罂神色不变,淡然道谢:“有劳上官姑娘。”仿佛并未察觉身旁瞬间紧绷的气氛和那道锐利的视线。
宫尚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已然明了。远徵的反应,太过激烈,绝非寻常。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与田诩罂谈论着宫门外的一些事务,心下却已翻腾起来。
宴席散去后,宫尚角独坐书房,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上官浅为他奉上一杯热茶,轻声道:“看来,远徵弟弟的心思……怕是藏不住了。”
宫尚角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诩罂他……”他顿了顿,“心思深沉,远徵这般,未必是好事。”他担心宫远徵过于炽烈的情感,会灼伤他自己,也会让田诩罂为难。
上官浅沉吟片刻,道:“感情之事,外人难以置喙。不过……或许可以让栩罂公子暂时离开宫门一段时日?”
宫尚角看向她。
“并非驱离,”上官浅解释道,“栩罂公子能力卓绝,伤势既已无大碍,或许可以委派他一件重要的外务。一来,可助宫门;二来,也可让远徵弟弟冷静些,或许……距离能让他看清自己的心,也让栩罂公子有空间理清思绪。总是这般形影不离,只怕那团火会越烧越旺。”
宫尚角沉思良久。这确实是个办法。让诩罂外出执行任务,既能发挥其才干,也能暂时隔开两人,观察远徵的反应,同时也给诩罂一个不受干扰的思考环境。
“待他伤势再好些,便安排吧。”宫尚角最终做出了决定。他需要为弟弟的将来考量,也需要维持宫门内部的稳定。田诩罂与宫远徵之间这已然变质的感情,如同一颗悄然埋下的种子,他需要谨慎对待,看它最终会开出怎样的花,或是结出怎样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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