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星号刚穿过记忆黑洞的事件视界,舱内突然飘起细碎的光屑,像被揉碎的星图。我伸手接住一片,光屑在掌心化作段模糊的画面——个穿蓝布衫的老人正蹲在田埂上,手里攥着颗刚摘下的番茄,阳光把他的皱纹晒得发亮,嘴里哼着支跑调的童谣。
“这是黑洞里漂浮的‘记忆尘埃’,”林默往控制台的显示屏上泼了点混沌灵气,屏幕瞬间亮起,上面流淌着无数光带,每条光带里都藏着不同的画面,“这里的引力会把消散的记忆凝成实质,有的是片段,有的是完整的故事,等会儿烤‘记忆串’,就靠这些尘埃当调料。”
灵猫突然对着舱顶炸起毛,尾巴上的时间珠叮叮当当撞成一片。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天花板上正悬浮着团淡金色的光,光里映着只毛茸茸的小奶猫,正蜷缩在壁炉旁打盹,旁边放着个缺了角的瓷碗。那画面暖融融的,灵猫盯着看了半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想起了什么被遗忘的过往。
“有些记忆会勾连起自己的往事,”林默轻轻摸了摸灵猫的脑袋,掌心的金光渗入那团淡金光里,画面突然变得清晰——原来那小奶猫的脖子上,挂着块跟灵猫现在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银铃铛,“看来这是你的老相识。”
灵猫用爪子扒了扒那团光,光团轻轻晃了晃,化作颗金色的珠子,滚到它脚边。它立刻用爪子把珠子拢到怀里,像护着块稀世珍宝,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珠子碎了。
我们在一片由记忆尘埃堆积成的星陆上落了脚。这星陆软软的,踩上去像陷进棉花里,脚下不断有细碎的光冒出来,映出各式各样的画面:有穿校服的少年在操场边偷偷递情书,信纸被捏得皱巴巴的;有母亲在医院走廊里抱着婴儿,眼里的疲惫混着笑意;有宇航员在飞船里望着地球,面罩上凝着层白雾,分不清是哈气还是泪……
“这些是‘未完成的记忆’,”林默弯腰拾起一捧记忆尘埃,尘埃在他掌心聚成朵光做的花,“带着点没说出口的遗憾,烤串时加一点,能让味道多层回甘。”
外星生物们早就举着发光板在旁边等着了,十二眼生物的发光板上画着个巨大的签子,串着无数个小光团,旁边写着“记忆串配方”。翻译符在脑海里响起来:“用‘欢喜尘埃’打底,裹‘遗憾尘埃’当酱,最后撒‘释然尘埃’做料,烤出来的串能尝遍人生百味。”
林默从储物袋里掏出中子星烤炉,刚架起来,炉底就“滋啦”一声,吸起周围大片的记忆尘埃。那些尘埃在炉上聚成条条光带,像无数故事在跳舞。他拿出根用白矮星内核做的签子,伸手往光带里一捞,竟串起一串晶莹的“记忆珠”——每个珠子里都藏着个小故事:有孩童第一次学会走路的蹒跚,有老人临终前紧握儿女的手,有旅人在异乡街头听见乡音的愣神。
“先刷层‘欢喜酱’,”玉帝不知从哪摸出个陶罐,里面装着团粉红色的光,“这是我从蟠桃宴的记忆里提炼的,闻闻,全是仙娥们笑的味道!”他往记忆珠上一刷,珠子立刻泛起层暖光,里面的画面都变得亮堂起来,孩童的笑声、老人的叮嘱、旅人的欢呼,像从珠子里溢了出来。
阎罗王则扛着个黑陶瓮,瓮口飘着淡淡的灰雾:“来,再裹点‘遗憾灰’,光甜没意思,得有点涩才够味。”他往珠子上撒了把灰雾,记忆珠突然暗了暗,孩童学步时摔破膝盖的哭腔、老人没能说出口的牵挂、旅人错过末班车的失落,都跟着钻进鼻腔,像杯掺了点苦的茶。
灵猫突然把怀里的金色珠子往烤炉上一推,珠子碰到记忆珠,瞬间化作层透明的釉,裹在所有珠子外面。那些原本零散的画面突然连了起来——穿蓝布衫的老人摘下番茄,转身递给追着蝴蝶跑的孩童;壁炉旁的小奶猫醒来,发现瓷碗里多了条小鱼干;学步的孩童摔了跤,母亲笑着伸手把他扶起……原来这些记忆看似零散,却在某个角落彼此牵连,像张看不见的网。
“这是‘羁绊釉’,”林默眼睛一亮,用混沌灵气在烤炉上画了个圈,“灵猫把自己的记忆融进去了,现在这些故事不再孤单,都成了串在一起的牵挂。”
烤炉上的记忆串开始滋滋作响,粉红色的欢喜酱和灰色的遗憾灰慢慢交融,化作层琥珀色的汁,顺着签子往下滴,落在星陆上,溅起无数小光花,每个光花里都藏着个新的画面——是不同时空里的人彼此惦念的模样,像把所有孤单的瞬间都织成了温暖的网。
“差不多了,撒点‘释然粉’收尾,”阎罗王从瓮底掏出把银白色的粉末,“这是冥界忘川河边捡的,都是放下执念的魂灵留下的,撒上去,苦的能变甘,涩的能变醇。”
粉末刚碰到记忆串,就见所有记忆珠突然亮了起来,里面的哭腔变成了释然的笑,未说出口的牵挂化作了梦中的相遇,错过的末班车旁,突然开出朵倔强的小野花。整个星陆上的记忆尘埃都跟着轻轻摇晃,像在为这些圆满的结局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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