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刚进入苦境范围,林默就被舷窗外那片“枯槁山”呛得咳嗽——山上的草木全是灰黑色的,叶片卷曲如皱纸,风一吹就簌簌掉渣,连空气都带着股陈茶般的涩味,灵猫往窝里缩了缩,尾巴尖都耷拉下来,像是被这沉重的气息压得没了精神。
“这地方的风都带着苦味?”老阳掏出块糖想压压味,糖刚碰到嘴唇就化了,竟变成股黄连似的苦汁,他呸呸吐着,“好家伙!连糖都能被同化,这苦境的气场也太霸道了!”
玄冰的墨镜上跳动着沉郁的能量波:“苦境灵根以‘内敛’为特质,金灵根是沉在水底的墨石,木灵根是百年不结果的老茶树,水灵根是积在深潭的寒冰,火灵根最特别,是燃烧时只冒烟不发光的‘闷火炭’——所有能量都憋着,像群把心事锁死的闷葫芦。”
星舰穿过一片“苦雾林”时,突然被无数“苦藤”缠住了——那藤蔓是深褐色的,表面布满褶皱,缠上星舰就往缝隙里钻,想把里面的暖意吸走。林默刚想动用混沌灵力挣脱,就听见藤叶间传来细碎的叹息,仔细听竟像无数人在低声念叨:“苦才是本真,甜是虚妄……”
“这哪是藤蔓啊,是把苦日子刻进骨子里的执念!”玉帝用灵力扯断根缠上船舷的苦藤,断口处流出墨色的汁液,闻着像熬了十年的苦药,“得给它们尝尝甜的,不然真以为世界就这一种味!”
星舰好不容易降落在片“老茶坪”上,地面是压实的茶渣,踩上去软绵绵的,却带着股陈腐的涩。远处的“悟道台”上坐着群修士,个个眉头紧锁,道袍浆洗得发白,手里捧着的茶碗里飘着热气,却没人喝,就那么任由热气消散,像在对着空气发呆。
“快看那棵‘不谢树’!”灵猫突然对着茶坪中央的老树叫了声,那树长得歪歪扭扭,枝干如虬龙,却在枯枝顶端顶着朵孤零零的白花,花瓣薄如蝉翼,在灰黑背景里格外扎眼,树下跪着个穿灰袍的年轻修士,正对着花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这花是苦境唯一的亮色了。”林默慢慢走过去,年轻修士猛地回头,眼神警惕如受惊的鹿,他的眉心锁着个深深的川字,像是用刻刀刻上去的,“你们是……甜境来的?别靠近这棵树,甜气会熏坏它的。”
“花哪有那么娇贵?”林默蹲下来,从储物袋里掏出颗酸境带的百香果,对半掰开,甜香混着微酸的气息散开,年轻修士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紧锁的眉头竟松动了一丝,“苦和甜不是敌人,就像这棵树,先经得住寒冬的苦,才能开得出春天的甜,少了哪样都不完整。”
正说着,远处的悟道台突然传来呵斥声:“苦境岂容甜腻放肆!”一群白发修士围了过来,为首的“墨心长老”手里拄着根墨石拐杖,拐杖顿地时,地面裂开道缝,冒出股更浓的苦雾,“我等修行,本就是嚼苦尝涩以磨心性,你们这油盐烟火,只会扰了清修!”
老阳突然掏出罐“苦尽甘来酱”,往铁板上倒了半罐,又扔进去块苦境的“闷火炭”,用灵力催动。酱和炭一接触就冒起黑烟,却在烟雾里透出股奇特的香——先是黄连般的苦,接着是老茶的涩,最后竟转出丝蜜般的甜,像段从低谷爬到山顶的路。
“长老尝尝?”林默用竹签挑了点烤热的酱递过去,“苦不是修行的全部,就像这酱,先苦后甜才够劲,一直苦到底,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墨心长老犹豫着沾了点酱,刚入口就眉头紧锁,可没等吐出来,眼睛突然亮了——苦涩在舌尖慢慢化开,转出的甜意竟比单纯的糖更让人踏实,他攥着拐杖的手慢慢松开,紧锁了几十年的眉头,竟缓缓舒展了条缝。
“这……这苦里藏着的甜,比甜境的糖更有滋味。”墨心长老望着铁板上的酱,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难道……我们真的把日子过得太死了?”
茶坪上的修士们纷纷围过来,你一口我一口尝着酱,有人尝着尝着就红了眼眶:“这味像我小时候娘熬的药,药是苦的,可她总在药碗底藏颗糖……”有人苦笑着摇头:“修行修到忘了啥是笑,连喝茶都品不出当年的香了。”
那个守着不谢树的年轻修士突然站起来,往林默手里塞了片老茶树叶:“这是‘回甘叶’,用苦境最深的潭水泡过,烤串时垫在底下,能让苦和甜缠得更紧。”
林默干脆在老茶坪上架起烤炉,用回甘叶垫底,串上苦境的“老茶梗”“墨石菌”,刷上苦尽甘来酱,混沌火焰慢慢烤着,香味飘出去老远,连苦雾林的藤蔓都不再往这边钻,反而朝着烤炉的方向微微倾斜,像是被这复杂的味道勾动了心思。
烤好的“甘苦串”刚递出去,就被修士们抢着分了。有人咬了一口,突然对着不谢树笑了:“原来这花不是苦境的异类,是告诉我们苦日子里也能开花啊!”有人掏出藏了多年的蜜饯,就着烤串吃,苦甜交织,竟吃得热泪盈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