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冷在抗生素和酒精的刺激下,短暂地清醒了片刻。她烧得糊涂,眼神涣散,但求生本能让她吞咽下了药片和水。路沉笨拙但仔细地帮她重新清洗包扎了腿伤和身上的擦伤。做完这一切,天已大亮,冰冷的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敲打着铁皮屋顶,更添几分凄寒。
张白靠着墙壁,忍受着后背伤口愈合带来的麻痒和阵痛,强迫自己吞下最后一点压缩饼干。体力恢复了一丝,但远未到可以长途跋涉的程度。楚清冷更需要绝对静养。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比这漏风的信号塔更安全的落脚点。
“我们不能待在这。”张白看着雨幕,声音低沉,“这里太高,太显眼,一场大雨就能把我们冻死。必须找个能遮风挡雨、靠近水源、易守难攻的地方。”
“可是……清冷姐这样,怎么走?”路沉看着昏迷的楚清冷,一脸愁容。
“我做担架。”张白言简意赅。他挣扎着起身,在塔顶有限的范围内搜寻可用的材料。最终,他用找到的那半卷防雨布、几根锈蚀但还算结实的钢管(从废弃设备上拆下),以及路沉背包里的一截备用绳索,凭借【基础解析】对结构力的微弱感知和【微效构装】对连接点的粗糙“加固”,勉强绑扎出了一个简陋得可怜的担架。
雨势稍小,三人必须立刻出发。张白和路沉合力,极其小心地将楚清冷挪到担架上。这个过程又牵扯到张白的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路沉更是累得气喘吁吁。
抬着担架攀爬下塔,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张白在前,路沉在后,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担架沉重而难以平衡,湿滑的钢梯随时可能失足。有两次,担架几乎脱手滑落,全靠张白死命抓住护栏才稳住。短短三十米的高度,他们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有惊无险地踏上了地面。
两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张白后背的纱布已被血水浸透。
“往东。”张白喘息着,辨认了一下方向。东边是连绵的丘陵和更密集的废墟,地形复杂,易于隐藏,但也意味着更多未知的危险。
他们抬着担架,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泥泞的废墟中。速度慢得令人绝望。每走几百米就必须停下来休息。张白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沉重。路沉更是几乎到了极限。
“白哥……我不行了……真的抬不动了……”路沉带着哭腔,手臂抖得像筛糠。
张白看着前方似乎永无尽头的废墟,又看了看担架上气息微弱的楚清冷,心沉到了谷底。这样下去,三个人都得死在这雨里。
就在这时,【信息洞悉】被动捕捉到左前方一片坍塌的居民楼废墟下,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但稳定的水流声。是地下水管破裂形成的渗水?
“那边!”张白精神一振,示意路沉转向。
他们艰难地绕过堆积如山的瓦砾,在一堵半塌的承重墙根部,发现了一个被碎石半掩的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弯腰进入,里面黑漆漆的,但水流声正是从里面传出,还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
“我先进去看看。”张白将担架轻轻放下,示意路沉警戒。他拔出钢尺,深吸一口气,弯腰钻了进去。
洞口内是一条向下倾斜的、狭窄的裂缝,像是地震或爆炸形成的。爬行了几米后,空间豁然开朗,是一个约莫十几平米、天然形成的岩石缝隙,一侧岩壁有清澈的地下水缓缓渗出,在底部形成一个浅浅的水洼,然后顺着地缝流向不知名的深处。空气虽然潮湿阴冷,但相对清新,没有明显的异味或危险生物的气息。最关键是,这里隐蔽、干燥(相对于外面)、有稳定水源。
【信息洞悉】仔细扫描:
【空间:天然岩缝,结构稳定,无近期生物活动痕迹。】
【水源:地下水渗透,水质相对洁净(需煮沸)。】
【出口:单一,易守难攻。】
【风险:低。可作为临时避难所。】
就是这里了!
张白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激动。他迅速退出洞口,对焦急等待的路沉说:“找到了!里面可以躲!”
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楚清冷连人带担架拖进了岩缝。进入内部,隔绝了风雨,温度似乎都回升了一点。两人瘫坐在地,大口喘息,仿佛打了一场恶仗。
休息片刻,张白强打精神,开始规划这个临时的“家”。
“路沉,你负责生火,烧水。用那个铁罐。”张白将找到的铁罐递给路沉,又指了指岩缝角落里一些干燥的苔藓和碎木,“小心点,别让烟太大。”
“清冷的伤需要换药,伤口要保持干燥。我去找点能铺地的东西。”张白说着,再次钻出洞口。他在附近的废墟里仔细搜寻,找到了一些相对完整的塑料布、几块破旧的泡沫垫(可能是旧沙发里的),甚至在一个倒塌的衣柜里翻出了几件虽然霉烂但还能挡风的厚衣服。
他用【基础解析】的能力,快速判断这些材料的防水性和保温性,挑选出最合适的。回来後,他在岩缝最里面、地势较高且干燥的地方,用塑料布和泡沫垫铺了一个简易的地铺,将楚清冷小心地挪上去,盖上一件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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