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川见苏翎芊态度坚决,知道再撒娇也没用,只能垮着肩膀,不情不愿地从布包里翻找行装 —— 他之前装 “茅大仙” 招摇撞骗时,为了应对不同场面,倒真备了好几套衣服,此刻在布包里翻了半天,竟真摸出一套半旧的月白色儒衫,领口绣着淡淡的兰草纹,虽有些磨损,却还算整洁,正好适合扮寒门书生。
他也不避讳,就在树林里 “现场表演” 起了大变 “活人”—— 飞快地脱下身上的粗布短打,换上儒衫,又从布包夹层里摸出一根木簪,笨拙地将散落的长发束起,对着河面照了照,还特意扯了扯衣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 “文雅” 些。
躲在树后的苏翎芊看得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 这小子看着莽撞,倒还真有点 “存货”,连扮书生的行头都准备得这么齐全,难怪之前能骗到不少人。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心里暗忖:“这小子,倒有点东西。”
毛小川整理好行装,又对着苏翎芊的方向挪了挪脚步,脸上满是不情愿,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求助:“师傅,我真要去啊?万一里面有埋伏怎么办?”
苏翎芊从树后走出来,对着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又将之前准备好的护心符塞进他手里,语气沉稳:“别慌,我会在附近藏匿,一旦有动静,我会立刻接应你。记住,进去后少说话,多观察,看到不对劲就摔银簪,我能听到。”
毛小川捏紧手里的护心符和银簪,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师傅,我会小心的。”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苏翎芊一眼,才转过身,一步一挪地朝着木屋走去,那背影透着几分悲壮,活像要去 “赴刑场”。
苏翎芊看着他的身影渐渐靠近木屋,才悄无声息地退到不远处的茂密灌木丛后藏匿起来。她指尖凝聚灵力,目光死死盯着木屋的方向,连呼吸都放轻了 —— 那木屋周围的幽冥瘴气息越来越浓,她能隐约感觉到,屋内藏着一股不弱的邪气,比之前遇到的行尸和墓主虚影都要棘手。
毛小川走到木屋前,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学着之前那些书生的模样,对着守在摊子旁的丫鬟拱手行礼,声音尽量放得温和:“在下…… 在下毛生,途经此地,见幡子所言,特来叨扰,不知姑娘可否赐一碗粥?”
他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生怕自己的口音或动作露了馅 —— 毕竟他从未读过书,连 “毛生” 这个名字都是临时想的。
丫鬟抬眼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儒衫和束发的木簪上,又看了看他还算清秀的面容,脸上露出了和之前对其他书生一样的温和笑意,没有丝毫怀疑:“公子客气了,快请坐。我这就给您舀粥,屋内还有热茶,公子喝完粥可进屋稍歇。”
说着,丫鬟熟练地舀了一碗粥递到毛小川手中。毛小川接过粥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心里却越发紧张,他强装镇定地说了声 “多谢”,捧着粥碗,跟着丫鬟一步步走进了木屋 —— 门 “吱呀” 一声在他身后关上,将外面的阳光彻底隔绝在外,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躲在灌木丛后的苏翎芊看到门关上,指尖的灵力凝聚 —— 她能感觉到,毛小川的气息在进屋后渐渐变得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只能隐约感知到他还安全。
方才那个丫鬟似乎有些奇怪……
毛小川跟着丫鬟走进木屋,刚跨过门槛,就觉屋内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与外面的阴森不同,这里倒透着几分静谧。丫鬟转身点燃了桌案上的油灯,昏黄的光晕瞬间漫开,照亮了屋内的陈设 —— 靠墙摆着一排书架,上面整齐地码着不少书卷,桌案上放着笔墨纸砚,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墨香,倒真有几分书卷之气,看不出丝毫诡异。
“公子先坐会儿,我去请我家小姐出来。” 丫鬟说着,指了指桌旁的木椅,便转身朝着里间的隔间走去,掀起了挂在门口的青色布帘。
毛小川愣了愣 —— 原来这木屋还有隔间?他心里的警惕又提了几分,却还是依言坐下,目光飞快地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证明这里藏着阴谋的线索。可看来看去,屋内除了书卷和笔墨,竟没有任何异常。
没等他多想,布帘再次被掀开,丫鬟搀扶着一位身着华贵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那女子穿着一身水绿色的锦裙,裙摆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头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面容姣好,眉宇间带着几分温婉,看着就像哪家养在深闺的大小姐。
毛小川与她目光对视,心里却莫名生出一丝熟悉感 —— 这女子的眉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正皱着眉回忆,突然见那丫鬟脸色一喜,猛地朝着他扑了过来,伸手就揪住他的儒衫衣领,顷刻间的情况吓得让他瞬间站起身。
“你…… 你想干什么?!” 毛小川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想起苏翎芊的叮嘱,手忙脚乱地从头上拔下银簪,朝着地上狠狠一丢 —— 他记得苏翎芊说过,银簪落地会发出警示声,师傅听到就会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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