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议事大厅。
天花板上的吊灯把每个角落都照得雪亮,可屋子里的气氛,却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安西城里排得上号的势力头头脑脑,几乎全到齐了。
长条会议桌旁坐得满满当当,没人交头接耳,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上首偏左第一个位置。
那里,坐着米副城主。
他脸色铁青,放在红木扶手椅上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变得惨白。
大家都接到风声了,刘轩要来城主府“告状”。
这种看大佬吃瘪、关乎势力洗牌的热闹场面,没人愿意错过。
既是表明立场,也是想亲眼看看,这场由米副城主掀起的风波,最后该怎么收场。
说实在的,混到他们这个层次,背后下绊子、商业倾轧那都是家常便饭。
可动用这么多入品武者,搞半路截杀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无疑是坏了规矩,犯了众怒。
米副城主这次,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蛋了。
更让这些老油条们心底暗惊的是,刘轩这个看起来没啥根基的小年轻,不仅没被米副城主这狠辣一招给按死,反而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老米派出去的精锐给包了饺子。
现在还把人捆了,要大张旗鼓地送来城主府理论!
这份雷霆手段,让在场许多原本还带着几分轻视观望的老狐狸,不得不收起小心思,重新掂量这个年轻人的分量。
厚重的转门被警卫从外面推开,刘轩迈步走了进来。
他先是朝着主位上老神在在的刘三喜城主,以及两旁在座的各位势力代表,抱了抱拳,行了个简单的圈礼,姿态放得挺低,礼数也周全。
然后,他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看向那位脸色已经难看得快要滴出墨来的米副城主。
“米城主,”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您是尊贵的七品武尊,高高在上的副城主大人。我一介废人,手无缚鸡之力,不敢与您动手。”
“您若看我不顺眼,觉得我刘轩碍了您的路,大可以现在就走过来,一掌毙了我。”
“我刘轩,绝不还手,也……还不了手。”
他顿了顿,环视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语气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无奈:
“只是,杀了我之后呢?安西城这刚刚有点起色的民生怎么办?城外那些靠着世峰粥棚才能吊住性命的难民谁来管?还有您背后六爷所期待的,那些养颜丹、回春丹,以及世峰所能提供的源源不断的粮食和特殊资源……又该由谁来接手?”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目光毫不避让地直视米副城主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还是说,在米城主您看来,武力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唯一方式?丝毫不在乎您副城主的身份,不在乎安西城的大局,也不在乎……六爷的利益?”
米副城主周身气息剧烈波动,七品武者的威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靠近他的一些人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但他身体僵硬,硬是不敢有任何动作。
刘轩这番话,就像一把淬了毒的软刀子,把他牢牢钉死在了破坏规则、损害集体利益的耻辱柱上,更是将他架在了各方势力和背后“六爷”的怒火上炙烤。
刘轩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转而变得异常诚恳,甚至带着点委屈:
“我刘轩,没什么大本事,也不敢妄想什么高官厚禄。”
“我就是个本分的生意人,只想老老实实种点地,让咱们安西的老百姓能多吃上一口饱饭;搞点微不足道的研究,弄出些药丸子,让城里的太太小姐们能年轻几岁,让前线受伤拼命的战士们,能多活下来几个。”
他指了指身后那些被捆得结结实实、垂头丧气的杀手:
“您的人说这是误会,行,我信了。人,我现在完好无损地给您带回来。但是——”
他声音陡然拔高,眼神瞬间锐利如出鞘的寒刀,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米副城主脸上:
“若再有下次!谁敢对我,或者对我身边的任何人下黑手!我刘轩在此对天立誓,必请我呼城小师叔,亲赴安西,将那幕后主使之人,连同其党羽,连根拔起,斩尽杀绝!”
“我刘轩,说到做到!”
大厅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刘轩这番话,先示弱,再讲理,最后图穷匕见,发出如此酷烈的警告。
尤其是最后那“斩尽杀绝”四个字,配合着他那平静得可怕的眼神,让在场这些见惯了风浪的老狐狸们,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
副城主郭东林眼看火候差不多了,立刻站出来打圆场,脸上堆起笑容:
“哎呀呀,误会!这肯定都是误会!米城主一向顾全大局,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一定是下面的人不懂规矩,自作主张!”
“老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城卫军统领李炎也难得地开口附和,声音洪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