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个座位连在一起,我在最外面,早柚在中间,镜流靠着另一边过道,没有一个靠窗的。
早柚被镜流抱到座位上坐好,自己也学着扣上了儿童安全带,然后伸长脖子试图越过镜流看向窗外,但角度有限,只能看到一小片机翼。
“看不到外面诶。”
她小声着说,语气里有点遗憾。
镜流摸了摸她的头。
“起飞降落时可以看到一些,飞行途中,如果想看的话,妈妈拿手机录下来给你。”
“嗯!”
早柚立刻又高兴了起来。
飞机开始滑行,广播里传来空乘的安全提示。
早柚立刻正襟危坐,小脸上写满了严肃,认真听着每一条指示,还模仿着空乘的手势,指着“紧急出口”的位置。
镜流任由着她,只是伸手把她因为动作太大而掀起的衣角往下拉了拉。
起飞时的推背感让早柚轻轻“哇”了一声,小手紧紧抓住扶手。
镜流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别怕。”镜流说。
“早柚不怕!”小家伙嘴硬,但手指关节还是有些发白。
等飞机平稳爬升,进入平飞状态,早柚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再次试图看向窗外,但实在也看不到什么。
在得到机务人员的允许后,镜流便履行了承诺,但没有去拿手机录像,而是直接解开了女儿的安全带,然后将她抱到腿上,让她脸朝舷窗方向。
早柚整张小脸几乎要贴了出去,睁大眼睛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的云海。
“哇~妈妈!云!好白好厚!”
她惊呼,但还记得压低声音。
“嗯。”
镜流揽着她,防止她乱动。
看了好一会儿,早柚才心满意足,然后自己爬回座位坐好。
空乘也开始分发饮料和简餐,早柚得到一杯橙汁和一个小面包,吃得很开心。
吃完东西,旅途的新鲜感开始逐渐褪去。
不到两个小时的航程,对我而言实在有些短暂而且无聊。
我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昨晚收拾行李到挺晚,今早又起得早驱车去机场,困意一阵阵地袭来。
模糊中,我感觉到镜流在照顾早柚。
小家伙显然不困,精力旺盛得很。
她没有吵闹,只是好奇地张望着机舱内的一切。
前排座椅后背的屏幕、头顶的阅读灯和呼叫铃、过道里偶尔走过的空乘姐姐、旁边座位上正在看书的老爷爷,还有后排低声聊天的一对情侣……
镜流把平板电脑递给她,里面下载了几集她常看的动画片。
但早柚只看了不到十分钟,就放下平板,继续她的“观察”。
镜流也不强求,收好平板,任由小家伙靠在她身上,小脑袋转来转去,偶尔会小声问:
“妈妈,那个叔叔玩和爸爸一样的游戏诶?”
“妈妈,那个姐姐的衣服颜色好好看。”
镜流会简短地回答,或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淹没在飞机引擎的低鸣中。
我半睡半醒间,听到早柚极小声地说:“妈妈,坐飞机真好玩。”
镜流好像“嗯”了一声。
然后一只小手就开始戳我的胳膊。
我睁开眼,早柚正探过身子看我,红瞳里带着笑意。
“爸爸睡着啦~?”
“没,闭目养神呢。”
我揉揉脸,坐直了些。
“宝贝儿不困吗?”
“不困!”
她摇头,银白的双马尾甩了甩。
“爸爸,还有多久到呀?”
我看了眼手表。
“快了,还有大概半小时。”
“爸爸,那个杭州是什么样的呀?”
得,新一轮的提问又开始了。
我打起精神,给她描述西湖、雷峰塔、断桥,说那里有很多很多水,还有很多古时候留下来的房子和花园。
早柚听得入神,时不时发出“哇”的惊叹。
镜流静静听着,偶尔在我描述过于夸张时,会瞥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又在忽悠孩子”。
终于,飞机开始下降。
失重感再次传来,早柚又紧张地抓住扶手。
窗外,城市的轮廓逐渐清晰,河流、道路、楼房像玩具模型一样铺展开来。
“妈妈,我们是不是要到了?”早柚小声问。
“嗯。”镜流帮她整理了下有些歪掉的帽子。
飞机着陆,滑行,停稳。
舱门打开,潮热的气息混杂着机场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
杭州的天气显然比青岛还要暖和一些。
我们随着人流下飞机,取行李。
萧山机场确实比胶东机场大了不少,通道纵横,指示牌密密麻麻。
镜流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早柚,脚步不疾不徐,但目光一直在打量四周。
挑高的穹顶、熙攘的人流、各种品牌的商铺、巨大的航班信息屏。
我拉着另一个稍大的行李箱跟在她身侧,看她那副认真观察的模样,忍不住悄悄靠近,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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