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空间内,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被激怒的太古凶兽,仍在疯狂肆虐。
巨大的青铜齿轮被无形的巨力撕扯、抛飞,撞击在厚重的墙壁上,发出沉闷如丧钟般的轰鸣。
粗大的能量导管如同断裂的血管,喷溅出粘稠炽热的暗金能量液,在地面流淌、蒸腾,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穹顶那巨大的星图阵列旋转速度时快时慢,光芒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
炽白的光球核心,混沌灰金的能量流依旧在无序地翻滚、咆哮,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炼狱。
太平单膝跪在滚烫的金属地面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金色的血液混合着汗水,不断从体表那些如同破碎瓷器般的暗金裂痕中渗出、滴落,在灼热的青铜地板上蒸腾起细小的烟雾。
胸口那片焦黑的空洞传来阵阵灼烧般的虚无感,那是星火余烬彻底熄灭的痕迹。
然而,在丹田深处,一点仅有米粒大小、呈现出混沌灰金光泽的星核光点,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而稳定的韵律,缓缓旋转、搏动。
新生的混沌薪火星核,如同经历涅盘的雏凤,在毁灭的灰烬中艰难地重塑了核心。
它不再像之前那般狂暴、外放,而是内敛、凝练,散发出一种历经劫难后的沉静与坚韧。
每一次搏动,都有一股温润却浩瀚的力量流淌而出,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缓慢而坚定地滋养、修复着千疮百孔的混沌之躯。
体表的暗金裂痕边缘,在星核力量的滋养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新生,散发出淡淡的温润光泽。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旁边传来。
太平猛地转头。星垣躺在湛蓝的星光平台上,光罩在刚才熔炉暴走的冲击下剧烈波动,此刻已黯淡了大半,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星垣脸色惨白如纸,眉心的星辰印记光芒微弱到了极致,边缘的裂痕如同干涸的河床,深可见“骨”。
他身体微微抽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杂音,嘴角不断溢出带着星辉光点的金色血液。
显然,刚才熔炉暴走和幽冥草突袭的余波,对他本就重伤的身体造成了二次重创。
“星垣!”太平强忍着剧痛,挣扎着想要站起,但新生的星核力量尚未完全掌控,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沉重如山、浩瀚如海的意念波动,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抚平了熔炉空间内肆虐的狂暴乱流。
混乱的能量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梳理、归拢,渐渐平息下来。
破碎的齿轮停止了翻滚,喷溅的能量液缓缓回流、凝固,穹顶星图阵列的旋转速度也趋于稳定。
镇渊那巨大的青铜身躯,如同亘古的山岳,矗立在熔炉核心光球之下。
它巨大的菱形面甲缓缓转向太平与星垣,猩红的光点微微闪烁,扫过太平丹田处那点新生的灰金星核,又落在星垣濒临崩溃的身体上。
“熔炉……暴走……伤及……本源……”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在空间内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需……归源……”
“归源?”太平混沌旋涡般的瞳孔骤然收缩,“什么意思?如何救他?”
镇渊巨大的金属手臂缓缓抬起,指向熔炉核心那枚依旧散发着磅礴能量、但内部混沌灰金能量流已相对平复的炽白光球。
“星宫……血脉……星辰……守护……之力……”镇渊的意念断断续续,仿佛在调动着尘封的记忆,“熔炉……核心……蕴藏……归墟……最古……星辰……本源……可……滋养……其魂……重塑……其躯……”
太平瞬间明白了镇渊的意思!
熔炉核心光球内部那混沌灰金的能量流,是最古老、最精纯的星辰本源之力!
星垣身为北斗星宫最后的血脉,他的星辰守护之力与这归墟本源同根同源!
若能引动熔炉核心的本源之力,滋养星垣濒临破碎的星辰印记与神魂,或许能救他一命!
“如何引动?”太平急切地问道。他尝试调动丹田那点新生的星核之力,但力量微弱且生涩,根本无法触及那高悬的熔炉核心。
“你……身负……混沌……星火……乃……沟通……熔炉……之桥……”镇渊的菱形面甲转向太平,猩红光点落在他丹田处,“引你……星核……共鸣……熔炉……吾……以……镇渊……之印……护其……周全……”
太平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刺痛肺腑。他不再犹豫,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丹田深处那点灰金星核之中。
“凝神……静气……感……熔炉……脉动……”镇渊冰冷的意念如同指引的灯塔。
太平的意识如同沉入深海。
他不再感知外界的混乱与灼热,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丹田那点米粒大小的灰金光点上。
星核缓缓旋转,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新生的沉凝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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