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舰刚切入星涡星系边缘,舷窗便映出撕裂的青灰气流。这里本该是宇宙最灵动的涡之星系,此刻却成了轨迹的坟场——主涡云膨胀成直径三十公里的反向漩涡,边缘的气流如亿万把冰刃切割虚空。最令人心悸的是,逆涡纹制造的轨迹坍缩现象:母亲怀抱婴儿的动作在三个不同阶段同时凝固,老匠人雕琢控涡轮的手指悬停在半空,少年初吻的瞬间被拉成静止的剪影...每个画面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悬浮在逆旋的气流中无声呐喊。
不是能量紊乱...是轨迹崩解!墨影的探测仪屏幕泛着病态的灰青,代表旋转稳定性的曲线已扭曲成反向螺旋,看这些逆涡纹——暗渊逆涡炮的毒种与星涡本源融合,它在吞噬运动的轨迹!长老们的动作开始倒流了!
苏清瑶取出星环星系赠予的环晶碎片。金紫晶体刚触控制台,舱内紊乱的气流竟旋起细小的涡流。碎片表面的环纹按定涡频率明灭,一道柔韧金光荡开,竟让舷窗外狂乱的气流暂时收敛,凝固的动作在光晕中重新流动。气流退去处,露出下方龟裂的控涡台——裂缝中竟嵌着未撕裂的族史石板,字迹在逆旋中闪烁不定。
她的平衡织纹骤然发烫,印记投射出星涡晶核的惨状:掌心大小的晶体被逆涡纹裹成反向漩涡,表面涡纹脉络如扯断的琴弦,一半向外释放超速能量,一半陷入绝对静止。核心处仅存几缕定涡能量,如风中残烛,在撕裂浪潮中明灭不定。每道气流中,竟映出星涡族人的凝固轨迹:长老讲述创世传说时飘动的胡须同时出现在三个年龄阶段,母亲哄睡婴儿的摇篮曲在不同时空片段重叠,少年第一次凝出涡兽时雀跃的轮廓被拉长成虚影...所有画面都在逆流中颤动。
他在用生命锚定!林越突然指向控涡台边缘。少年涡辰将定涡镜深深插入平台裂缝,镜身涡纹与环晶碎片遥相呼应。他每挥动一次镜面,身前便展开半径两米的定涡区,区内凝固的轨迹暂时恢复。但气流如亿万冰针刺入他的脊背,抗涡服下渗出的汗珠在逆流中分裂成多个投影,滴落处焦土竟短暂萌发嫩芽,发出细微的生长声,这些嫩芽同时存在于萌芽、开花、凋零三个状态。
登陆舱降落在龟裂的停泊区。舱门开启的刹那,逆向气流裹挟着凝固的记忆灌入。脚下金属发出呻吟,裂缝边缘的物质正缓缓凝固成多重投影。控涡台表面,星涡族人用身体组成人链,肩抵肩阻挡气流撕裂,他们唇齿开合却发不出《定涡谣》的音节,只有泪水在凝固中分裂成多道泪痕,同时滑过不同年龄的脸颊。
我是涡辰!少年踉跄扑来,定涡镜塞进苏清瑶手中。镜片青灰光在乱流中明灭如垂危心跳,他的声音带着被冻结的沙哑,逆涡纹出现第二天,凝涡阵就崩了。主涡晶全被逆涡能量侵蚀...他掀开衣袖,小臂皮肤竟呈现多重凝固状态,能看见骨骼在不同时空中若隐若现,长老们现在连自己的呼吸节奏都记不清了!古籍有残页说...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不是血,而是细小的、发光的时空碎片,逆涡纹是先祖的封印,他们将晶核一分为二,把暗渊封在...虚相涡核里。
聚落中心的景象令时间凝固:凝涡大阵塌陷成时空漩涡,七颗主涡晶化作飘散的投影;阵基脉络如蒸发的河床,居民们贴上的定流符刚触及岩石便地分裂成多个时空碎片;孩子们蜷在半裂的涡居角落,怀中初旋囊疯狂弥散——那是他们出生时第一次接触的星涡微粒,盛着生命初始的轨迹。幼童拼命用手拢住碎片,指缝间却不断漏出光点,像握不住流逝的时光。最痛心的是避风舱中的长老——他身体分裂成三个不同时空的投影,胸腔内悬浮着未完成的族谱文字,那是他未能传递给后代的知识,每个文字都在时空中漂移不定。
《星涡控录》有残缺...族长涡渊倚靠在舱壁,身影边缘正缓缓分裂成多重投影,他颤抖的手指向身后石壁。那里刻着被时空乱流撕碎的文字:...双生涡核,一实一虚。逆涡纹非诅咒,是封印之链...他浑浊的眼中突然闪过清明,当年暗渊侵蚀晶核,先祖们将暗渊封入虚相涡核,用逆涡纹作锁。如今锁链将断,暗渊要吞噬我们的轨迹!
星澈的《星核守护录》在时空乱流中自动翻页,银纹与古籍文字在空中交织:双生涡核,需实虚相生。环晶稳定筑实相,涡心凝聚塑虚相。共生能量化定涡波,循轨贯核,破轨迹牢笼!
循轨贯核?墨影突然顿悟,星涡族的存在以轨迹为锚!逆涡纹在吞噬运动,我们要用生命之轨重铸晶核!
林越蹲身按向控涡台裂缝。新苗能量如根须探入焦土,三处深埋的涡能节点次第亮起。淡绿光晕蔓延之处,狂乱气流竟如遇堤坝般放缓,龟裂台面渗出晶莹水珠,裂缝边缘钻出半透明的粘合藤蔓,柔韧地缠绕住松动的基石。当第一滴水珠从藤蔓尖端滴落,的一声脆响刺破寂静,整个聚落的人同时抬头——这是他们在时空乱流中,第一次听到真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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