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南正式接管全境的锣鼓声还未散尽,那加山的边境线上就已暗流涌动。这条横亘在兴南密城县与英属印度阿萨姆邦之间的山脉,曾是英国殖民时期刻意留下的“模糊地带”——英印军借着“巡逻”的名义频繁越界,走私军火、掠夺资源。从那时起,印兴之间的摩擦就像那加山的雾,从未真正消散。
1931年12月,那加山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寒风卷着雪粒,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人脸上,边境线的小路被冻得硬邦邦的,踩上去“咯吱”作响。兴南边防营第三哨的哨长王二柱,正带着3名士兵趴在一处背风的雪坡后,身上盖着厚厚的雪,只露出两只警惕的眼睛。他们已经在这里潜伏了整整三天,脸和手都冻得发紫,怀里的窝窝头硬得能硌掉牙,但没人敢动——根据线人“老烟枪”传来的情报,今晚有一股大鱼要“上钩”。
“哨长,你说这英国人真敢顶风走私鸦片?”士兵小马的牙齿冻得打颤,压低声音问。他才19岁,是去年刚入伍的新兵,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潜伏任务。
王二柱没回头,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山口:“怎么不敢?他们表面上跟咱们签了禁烟协议,背地里早就把鸦片当成搅乱咱们兴南的‘毒药’了。去年查的那批鸦片,就有英印军的通行证,这次肯定也一样。”
王二柱不是瞎猜。他今年32岁,是土生土长的密城华人,殖民时期曾亲眼见过英国商人用鸦片换走村民的粮食和土地,不少人因为吸鸦片家破人亡。现在他成了边防哨长,守着这道线,就是要挡住这些“杀人的东西”。
深夜十一点,远处的山口终于传来了马蹄声。雪地里的声音传得远,“哒哒”的蹄声混杂着马的响鼻声,越来越近。王二柱眯起眼睛,借着雪地反射的微光,看到8匹驮马在雪地里缓慢移动,每匹马的背上都驮着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麻袋外面盖着油布,却还是挡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刺鼻气味——是鸦片。
为首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大衣,骑在一匹黑马上,侧脸轮廓在月光下格外眼熟。“是杰克!”王二柱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个英印军退役士官,去年因为走私军火被兴南驱逐出境,没想到这次换了个身份,竟敢卷土重来。
“等他们过了界碑再动手,别给他们留任何借口。”王二柱压低声音,手指扣在“兴南造”步枪的扳机上。他身边的士兵们也立刻绷紧了神经,枪托抵在肩膀上,瞄准了越来越近的驮马队。
界碑是去年兴南政府立的,花岗岩材质,上面刻着中英文对照的“兴南-英属印度边界”,此刻正立在山口的雪地里,像一个沉默的守卫。当最后一匹驮马的马蹄跨过界碑,彻底踏入兴南境内时,王二柱猛地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铜哨——“嘀嘀——嘀!”
哨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埋伏在雪堆后的士兵们像猛虎一样冲了出去,步枪齐刷刷地对准了杰克一行人。“不许动!放下武器!”王二柱的吼声在雪山里回荡。
杰克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埋伏,他先是一愣,随即从腰间拔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指着王二柱吼道:“这是英属印度的货物!你们无权干涉!”
“英属印度的货物?”王二柱冷笑一声,“走私鸦片还敢嘴硬!”话音未落,他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精准地打在杰克的手腕上,手枪“当啷”一声掉在雪地里。
杰克痛得惨叫一声,捂着流血的手腕蹲在地上。他带来的8名护送士兵,都是被他用“每天5卢比”的高薪从英印军里收买的新兵,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见首领被打伤,立刻吓得扔下枪,举起手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别开枪”。
王二柱让人看住俘虏,自己则走到驮马旁,用刺刀挑开一个麻袋的油布——里面装满了黑色的鸦片膏,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他又挑开其他麻袋,发现每袋鸦片上都印着“英属印度医疗物资”的假标签,标签下面还盖着英印军后勤部门的红色印章。更让他愤怒的是,在一个麻袋的夹层里,他找到了一张英印军的通行证件,上面签着英印军驻阿萨姆邦后勤军官的名字。
“这些英国人,真是两面三刀!”王二柱气得咬牙,把通行证件塞进怀里,“把杰克和鸦片都押回密城县公署,这些都是铁证!”
天快亮时,王二柱带着队伍押着俘虏和鸦片回到了密城县公署。县长陈阳看到缴获的鸦片和通行证件,当即拍了桌子:“立刻向仰城汇报,同时联系英国驻兴南领事,让他们给个说法!”
英国驻兴南领事托马斯得知消息后,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当天就带着秘书赶到密城县公署,摆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陈县长,杰克是英印军退役人员,他的行为完全是个人行为,与英印军无关。我们愿意配合兴南调查,但请不要影响两国关系。”
“个人行为?”陈阳把通行证件和杰克与英印军军官的通信记录扔在托马斯面前,“这些证据怎么解释?没有英印军的支持,他能弄到这么多鸦片,还敢明目张胆地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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