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6月的加里曼丹岛,历时近一年的浴血鏖战,兴南派驻的加里曼丹远征军以雷霆之势扫清了岛上最后一股日军残余势力——那些蜷缩在丛林深处负隅顽抗的侵略者,或是在绝望中缴械投降,或是在最后的反扑里被彻底歼灭。这座横跨赤道、面积达74万平方公里的南洋第二大岛,终于挣脱了日军铁蹄的践踏,迎来了时隔数年的久违和平。
和平的曙光甫一降临,岛上压抑已久的情绪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迸发。华人聚居区的街巷里,老人们擦拭着眼角的热泪,青年们振臂高呼,孩子们追随着游行的队伍奔跑雀跃,各族民众心底埋藏的民族觉醒之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建立属于本岛民众的自治政府、挣脱一切外来束缚实现民族自主的呼声,从坤甸的港口码头到巴厘巴板的油田矿区,从中部山区的达雅克族村寨到南部平原的马来族村落,如卡普阿斯河奔腾不息的洪流,席卷了加里曼丹岛的每一寸土地。在这股不可阻挡的历史浪潮中,加里曼丹自治政府的筹备与成立,已然成为南洋华人建国运动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更铸就了华人在南洋大地争取自主权利的重要里程碑。
加里曼丹岛的华人足迹,早已深深镌刻在历史的长河中。自明清年间起,一批又一批华人迫于生计,或怀揣着对远方的憧憬,搭乘着简陋的帆船漂洋过海,历经惊涛骇浪的考验,最终在这座南洋岛屿上落地生根。他们带着华夏大地的勤劳与智慧,在陌生的土地上披荆斩棘:在南部的平原开辟橡胶种植园,让成片的橡胶林成为岛上最鲜明的印记;深入北部的山区勘探矿产,用汗水浇灌出金矿与煤矿的开采盛景;穿梭于各港口与村落之间,搭建起贯通全岛的商贸网络。一代代华人薪火相传,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不仅站稳了脚跟,更在经济领域打下了坚实的根基。
时至二战结束前夕,经过南洋华人联盟和兴南的秘密移民。岛上的华人人口已由1940年的80万增至200余万,占全岛总人口的40%以上。虽相较于新加坡、槟城等华人聚居密度极高的地区,这一占比并不算突出,但华人在加里曼丹岛的经济版图中,早已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数据足以印证华人的贡献与实力:全岛70%的橡胶种植园由华人经营,从种苗培育到橡胶收割、加工,每一个环节都凝聚着华人的心血,产出的橡胶远销世界各地;80%的金矿开采产业掌控在华人手中,先进的开采技术与科学的管理模式,让加里曼丹的金矿资源得以高效开发;60%的商贸产业由华人主导,大到跨国的物资贸易,小到村落间的日常补给,华人商队的足迹遍布全岛,成为推动岛屿经济运转的核心动力。华人用自己的双手,为加里曼丹岛的发展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也为日后争取自主权利积累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与社会影响力。
日军的入侵与占领,给加里曼丹华人带来了灭顶之灾,那段黑暗岁月成为华人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1942年日军登陆加里曼丹岛后,为疯狂掠夺岛上的石油、矿产、橡胶等战略资源,对华人展开了残酷的压迫与血腥的屠杀。日军强行霸占华人苦心经营多年的种植园与矿场,将华人业主驱逐出门,甚至直接残忍杀害;无数华人被强征为劳工,被迫在油田、矿坑与种植园中超负荷劳作,每日劳作时长超过十四个小时,却只能得到少得可怜的食物,不少劳工在饥饿、疲惫与病痛的折磨下,悄无声息地倒在劳作的土地上,他们的尸体要么被随意丢弃在丛林深处,要么被扔进湍急的河流,任其漂流无依。
更令人发指的是,日军以“肃清抗日分子”为借口,在坤甸、巴厘巴板、马辰等华人聚居的核心区域,展开了大规模的疯狂搜捕与屠杀。日军士兵手持枪械,踹开一户户华人的家门,无论男女老少,只要稍有反抗,或是被日军怀疑与抗日力量有牵连,便会遭到无情的殴打与杀害。坤甸的港口旁,曾经繁华的华人街区被日军付之一炬,街道上血流成河,无数华人百姓倒在日军的枪口与屠刀下,仅这一座城市,就有超过3万华人在大屠杀中遇难,河水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恶臭,连飞鸟都不愿在此停留。巴厘巴板的油田附近,华人劳工被日军集体驱赶到空地上,用机枪扫射,尸体堆积如山,成为日军暴行最铁证的印记。
日军的暴行和兴南的秘密宣传彻底唤醒了加里曼丹华人的民族意识,他们不再是逆来顺受的漂泊者,而是决心用鲜血扞卫家园的勇士。无数华人青年挺身而出,自发组建抗日游击队,躲进茂密的热带雨林,利用熟悉的地形,不断袭击日军的运输队、哨所与矿场;年长的华人则暗中筹集粮食、药品与武器,冒着生命危险输送给抗日力量;妇女们缝补衣物、照顾伤员,用柔弱的肩膀扛起后方支援的重担。后来,兴南组建加里曼丹远征军开赴岛屿作战,华人游击队主动联络远征军,提供精准的日军布防情报,引导远征军穿越复杂的丛林地形,协助远征军攻克一个又一个日军据点。在长达数年的抗争中,无数华人儿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但他们的牺牲从未让生者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华人建立自主政权、彻底摆脱压迫、保护族人生命财产安全的决心——唯有拥有属于自己的政权,才能真正挺直腰杆,不再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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