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波一行人如同上一次“经历”的那样,来得突然,走得干脆。洞口阵法光膜再次恢复平静,将午后的宁静还给山洞。
然而,山洞内的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小夜看着站在原地、眼神有些空洞、下意识抚摸着自己脖颈的阿弥,担忧地问道:“阿弥,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是刚才战斗的伤还没好吗?”
她指的是之前与格威隆战斗时留下的伤势,在阿弥的感知里,那已经是一天前的事情了。
莉娜也注意到了阿弥的异常。
她敏锐地察觉到,阿弥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恍惚与沉重,仿佛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某种巨大的冲击。
这绝不仅仅是疲惫或者伤势未愈能解释的。
“阿弥,”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你到底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
阿弥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脑海中那死亡前绝望的画面和齿轮转动的诡异声响压下。
他知道,那绝非幻觉。
他看向莉娜和小夜,声音因为残留的惊悸而略显沙哑:“我……可能死过一次。”
“什么?!”小夜惊呼出声,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
莉娜的瞳孔也是微微一缩,但她没有立刻否定,而是沉声追问:“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细节!”
阿弥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了“上一次”的经历:
送走杰波后,莉娜决定转移据点,他们如何辗转找不到合适地点;
夕阳西下时那从地底涌出的、无法抗拒的黑色潮汐,那令人绝望的【虚弱】状态和黑色液体的巨大阻力;
【火星碎】等元素攻击如何被大幅压制,魔物如何在潮水中如鱼得水地发动攻击,他如何苦战、升级,最终如何被魔物咬断脖子……
以及最后,那在死亡黑暗中响起的、诡异的齿轮转动声。
随着阿弥的叙述,小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微微发抖,仿佛身临其境。
莉娜的表情则越来越凝重,眉头紧紧锁起。
“……然后,我睁开眼,就回到了刚才,杰波他们进来之前。”
阿弥说完,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山洞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半晌,莉娜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时间回溯……这并非完全不可能。
一些涉及因果律、时间规则的强大魔具,确实拥有扭转局部时空的逆天效果。虽然极其罕见,但并非不存在。”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阿弥:“以你D级契约灵的潜力和目前的表现,绝无可能拥有或触发这类魔具。唯一的解释,就是你被某种蕴含规则力量的魔具效果波及了。
可能是某个参与者命令他的契约灵动用了底牌魔具,造成了不可预知的时空紊乱,而你,恰好成为了这个紊乱的‘坐标’或者‘锚点’。”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是这片神器之战战场本身蕴含的某种我们未知的机制。
但无论如何,你描述的经历,与我们已知的‘第二夜’可能出现的危险,高度吻合。
这给我们提供了极其宝贵,甚至是救命的信息!”
莉娜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和充满斗志:“既然知道了未来的危机,我们就绝不能坐以待毙!首先,转移据点的计划必须取消!”
“不转移了?”小夜有些意外。
“不能转移!”莉娜斩钉截铁,“按照阿弥的描述,无论转移到哪里,只要还在这个战场区域,夜晚那黑色的潮汐都会无差别地爆发。
盲目转移,只会让我们在潮汐爆发时,处于更加不利、毫无准备的陌生环境!
相反,这个山洞,以及我们刚刚布置的阵法,是我们目前唯一熟悉且拥有一定防御能力的地点!”
她看向洞口,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其次,必须针对那黑色潮汐和【虚弱】状态做准备。
无视高度、直接作用于地面区域的防护魔法并非没有,只是复杂一点、消耗多一些罢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但幸亏,我恰好涉猎过一些相关的古代防护阵法知识。
虽然无法完全抵挡那诡异的潮汐,但至少可以尝试构建一个‘避水’、‘净化虚弱’以及‘稳固立足点’的复合结界!这比盲目逃跑,生存几率要大得多!”
她叉腰抬头,摆出了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小夜和阿弥:( ̄l 。 ̄l)……(I ̄ ~I ̄)
……他们鼓起了掌。
得到回应后,莉娜终于行动起来。
她再次拿出各种珍贵的阵法材料,开始在原有预警、隐匿阵法的基础上,叠加刻画更加复杂、更加消耗能量的符文。
这一次,她刻画得极其认真,每一个符文都灌注了精纯的法力,力求完美。
阿弥也没有闲着。
他盘膝坐在一旁,闭目凝神,并非在休息,而是在脑海中疯狂复盘“上一次”死亡前的战斗。
“黑色潮水……巨大的阻力和【虚弱】……元素攻击被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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