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论剑大会,最终在一片无比诡异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苏澈,以“杂役”身份登场,用一根烧火棍横扫全场的少年,成为了本届大会最大的也是唯一的赢家。
他的名字,连同他离经叛道的言论和匪夷所思的行为,像一场风暴,迅速席卷了整个金陵城,并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整个江南道扩散而去。
而苏家,也因为苏澈的横空出世,声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当苏家一行人离开点将台时,所有的世家、宗门,都主动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每一个看向苏家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和讨好。
尤其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跟在队伍最后面,依旧扛着烧火棍,满脸不耐烦,催促着赶紧回去吃饭的少年身上时,敬畏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深深的恐惧。
王家的人,则是在一片死寂中,灰溜溜地抬着昏死过去的王冲和王琅,最早离开了会场。
王啸天的背影,看起来无比的萧索和狼狈,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回到苏家下榻的别院,所有人都还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苏家的护卫和下人们,再也不敢用鄙夷和同情的目光去看苏澈了。
他们远远地看着苏澈,眼神里满是崇拜,甚至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惊扰了这位游戏人间的“杂役剑神”。
苏明、苏兰、苏毅几个年轻子弟,更是坐立不安,局促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们几次想上前跟苏澈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以前,他们觉得和苏澈之间的差距,是天才和废物的差距。
现在,他们才明白,他们和苏澈之间的差距,是凡人和神的差距。
整个别院,都笼罩在一种既兴奋又压抑的奇怪氛围里。
苏澈却完全没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
他一回到别院,就把烧火棍往墙角一扔,舒舒服服地躺倒在了自己“百年养剑木”躺椅上,闭上眼睛,准备美美地睡个回笼觉。
今天运动量太大了,累死我了。
他心里嘀咕着。
就在他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一个带着几分颤抖和激动,又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澈儿……”
苏澈不情不愿地睁开一只眼,就看到自己的老爹苏长风,正搓着手,局促地站在他的躺椅旁边,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在他身后,二长老、苏清雪等苏家核心成员,也都远远地站着,一个个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干嘛?”苏澈懒洋洋地问道,“不是说好了让我睡觉的吗?怎么又来打扰我?”
苏长风被他噎了一下,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
“你们……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我想跟澈儿单独说几句话。”
“是,家主。”
二长老等人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用一种“家主您多保重”的眼神看了苏长风一眼,飞快地退了出去。
很快,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苏澈和苏长风父子二人。
苏长风看着躺在椅子上,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表情的儿子,心情激荡,想问的话千头万绪,堵在胸口,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他想问,澈儿,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
他想问,澈儿,你现在的修为,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
他想问,澈儿,你为什么要隐藏实力,伪装成一个废物,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他想问,澈儿,你……你怪不怪爹?怪爹这十几年,对你的忽视和误解?
无数个问题,在他心中盘旋,让他这个在外面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苏家家主,此刻却像一个做错了事手足无措的孩子。
院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最终,还是苏澈受不了沉闷的气氛,主动打破了沉默。
他看着眼前激动得眼眶通红,嘴唇哆嗦,想哭又想笑的老爹,坐起身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爹,加班结束了。”
“怎么样,我这个‘杂役’,还算称职吧?”
一句轻松的调侃,瞬间就打开了苏长风情绪的闸门。
“称职!太称职了!”
苏长风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抱住了苏澈,两行滚烫的老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浸湿了苏澈的肩膀。
“我的儿啊!我的好儿子啊!”
他抱着苏澈,拍着他的后背,像一头老迈的雄狮在呜咽,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骄傲、激动、和深深的愧疚。
“是爹不对!是爹瞎了眼啊!委屈你了……爹对不起你啊……”
苏澈被自己老爹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哭泣搞得浑身僵硬,十分不自在。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他有些嫌弃地推了推苏长风。
“行了行了,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他撇了撇嘴,“快起开,你眼泪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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