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那滩模糊的血肉上,停留了一瞬。
“下场,跟他一样!”
“甚至,更惨!”
说完,他拄着拐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冰冷而孤高的背影。
整个大营,鸦雀无声。
无论是勋贵子弟,还是囚犯兵,此刻看着龙晨的背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是魔鬼。
一个,绝对不能招惹的魔鬼!
……
第二日,天还未亮,凄厉的号角声便撕裂了黎明的宁静。
“一炷香之内,校场集合!迟到者,鞭二十!”
魏战的咆哮声,如同催命的阎王,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那些还在睡梦中的新兵,一个个条件反射般从冰冷的床板上弹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勋贵子弟,昨日的血腥场面还历历在目,他们何曾受过这种罪?
一个个顶着黑眼圈,骂骂咧咧,却不敢有半分耽搁,连滚带爬地冲向校场。
当所有人歪歪扭扭地站好队时,龙晨已经如一杆标枪,静静地立于高台之上。
他的身旁,摆着上百口巨大的水缸,里面盛满了冰冷的井水,水面上还飘着一层薄冰。
“今天,训练的第一项。”龙晨指着那些水缸,声音平静,“扎‘玄甲桩’。”
“每个人,头顶一碗水,双手平举。桩时一个时辰,碗中水若洒出一滴,今日,便只有一碗稀粥。”
扎马步?
众人闻言,都暗自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训练。
尤其是那些囚犯兵,他们大多有些拳脚底子,扎马步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扎马步!
当他们按照屠夫等十二名死囚的指导,摆好一个极其古怪、全身肌肉都处于极限扭曲状态的姿势后。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体内的气血,像是被投入了磨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挤压、研磨、拧成了一股!
不过一刻钟,所有人都开始双腿打颤,汗出如浆,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雾。
那碗盛着冰水、重不过半斤的粗瓷碗,此刻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们手臂酸痛欲裂,骨头缝里都像有蚂蚁在啃噬。
“啪!”
一名勋贵子弟率先撑不住,头顶的水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拉下去!”
魏战面无表情地挥手。
“不!我……”那名勋贵子弟还想辩解。
两名手持皮鞭的执法兵已经走了上来,一人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像拖死狗一样直接拖走。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被拖走。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勋贵子弟,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只剩下不到二十人还在苦苦支撑。
而那些囚犯兵和叫花子兵,却凭借着一股从刀口和饥饿中磨砺出的狠劲,死死地撑着。
他们太饿了。
对他们来说,一顿有肉的饱饭,比天还大!
屠夫更是咬牙切齿,他那魁梧的身躯,如同扎根在地上的黑铁塔,纹丝不动。
他头顶那碗水,甚至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他能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灼热的气流,正从他的丹田深处,被这股外部的压力硬生生给挤了出来!
这股气流,起初细若游丝,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但他没有放弃,反而凭着本能,引导着这股气流,去冲击那些酸痛欲裂的肌肉。
渐渐地,气流所过之处,刺痛感减弱,一股暖洋洋的舒泰感,让他那即将崩溃的身体,重新获得了一丝力量!
这……这是……内息?!
是传说中,踏入先天之境的标志!
屠夫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被困在后天巅峰已经整整十年了,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想不到今天,竟然在这要命的“玄甲桩”中,硬生生被逼出了第一缕内息!
他下意识地看向高台之上那个拄着拐杖的少年,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敬畏与狂热!
这哪里是折磨人的酷刑!
这分明是价值连城的无上法门!是天大的机缘!
与此同时,高台之上。
魏战看着校场上倒下大半的勋贵子弟,眉头紧锁,低声道:“少主,如此酷烈,会不会……”
“会。”龙晨打断了他,目光依旧平静地注视着下方。
“会有人死,会有人残,更会有人逃。”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与冷酷。
“但留下来的,才会是真正的种子。”
“魏战,你要记住,我要的不是一支军队。”
龙晨缓缓转头,看向身边的魏战,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燃烧着足以焚尽天地的野火。
“我要的,是一群能陪我,把这天……捅个窟窿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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