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说话的时候,皓齿都在打颤。
郑天寿将被子裹起来扔过去:“出征打仗,什么都不准备,今晚先拿着盖吧!”
扈三娘捧着被子,有些发蒙:“那你呢?”
郑天寿摆摆手:“我不冷,我还嫌热呢。”
这大冷天,此人居然说热,这借口也太蹩脚了,不过扈三娘心里却莫名地有些欢喜。
她不知,郑天寿长时间修行《炼气诀》,这点寒意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打坐了一会儿,身子便热起来了。
行军一天,鞋里出了不少汗,脚底冰凉而粘稠,郑天寿无法忍受的是这件事。
只见他脱去鞋,随意扔在一旁,把脚盘在衣袍里,觉得这样还舒服些。
“扔过来!”扈三娘突然开口。
郑天寿一愣:“扔什么?”
“鞋子啊!”扈三娘见他不动,将被子放在一边,自己走过来。
郑天寿正困得紧,打发她睡觉:“要我鞋做什么,快睡了,明日还要行军。”
扈三娘自顾拿起他的鞋,伸手进去摸了摸,里面阴冷潮湿:“男人的鞋出汗这么重么?这穿着得多难受,我帮你烘一烘。”
“别,你闲的啊你。”郑天寿感觉莫名其妙。
扈三娘走到火堆边,把鞋口对着火堆烤,没好气地说:“本姑娘好心帮你烘干,你还嫌弃起来了。”
郑天寿本能地有些抗拒:“我不需要,你别折腾了,早点睡觉。”
扈三娘不理他,手上没停,嘴里嘀咕道:“好心当作驴肝肺,要不是看你给我被子,我才不帮你烘鞋。”
不远处,阮小七直起身子喊道:“三娘,俺需要俺需要,能不能帮俺烘一烘?”
扈三娘白了他一眼:“没你事,睡你的觉!”
阮小七咂咂嘴:“不烘就不烘,却是俺的不是了,这媳妇儿给相公烘鞋,俺来凑什么热闹!”
“你…”
这阮小七怎么这般口无遮拦?
扈三娘忽然有些心慌,不会被郑天寿听去了吧?
偷偷往郑天寿方向看了一眼,但见他背对着自己,侧身而卧,正在呼呼大睡。
扈三娘心神稍定,低着头凝神烘鞋,火焰的光影在她脸上跳动,映出一张好看的侧脸。
不知过了多久,扈三娘摸了摸靴子里面,已变得干燥暖和,便将其卷起来,放到包裹里去了。
做完这一切,扈三娘正准备睡觉。
忽然看见郑天寿衣甲单薄。
想了想,抱着被子来到郑天寿背后躺下,将被子分给他一半。
郑天寿被她的动静惊醒,皱着眉:“你又做什么,怎地还不睡?”
扈三娘背对着他,裹在半边被子里,小声说:“一人一半,不过我警告你,千万别过来,否则本姑娘对你可不会客气。”
郑天寿微微失神,随即摇了摇头,倒头便睡下了。
大树下,火光时暗时明,两人背靠背,盖着同一张棉被,不久呼吸变得均匀,渐渐进入梦乡。
一夜无话。
清晨,天边微微亮,众将士已经起来收拾行囊。
郑天寿和扈三娘也被树林里的动静惊醒,起身收拾行装。
醒来时,扈三娘脸色发红,不敢正眼去瞧郑天寿。
昨晚天冷,睡着睡着,她竟然拱进郑天寿怀里去了。
郑天寿迷迷糊糊把她当花玲,想要探手进去,把她吓了一跳。
好在郑天寿清醒过来,及时抽回手掌。
郑天寿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手掌四处摸了摸,惊呼道:“我鞋呢?”
扈三娘“噗嗤”一笑,从包裹里翻出一双靴子扔给他:“喏,还你!”
郑天寿捧着鞋,牛皮鞋面,白色鞋底,正是他的油膀靴。
脑海想起昨晚扈三娘烘鞋的事,不由探手进去摸了摸,里面是干燥的。
穿在脚上,比昨日舒服多了。
“谢谢三娘了。”
郑天寿心里一暖。
还别说,这扈三娘有时候招人烦,有时候还挺讨喜的。
扈三娘撇了撇嘴:“昨晚不知谁说不需要呢,死鸭子嘴硬。”
郑天寿想笑却笑不出来,原来自己也有嘴硬的时候?
扈三娘突然说:“今天是腊八了呢。”
“腊八怎么了?”
郑天寿随口一问,他这个蓝星来者,自然不知北宋人喜欢过“腊八节”。
扈三娘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腊八节,往年在家里都会煮腊八粥,里面放上七八种干果蜜饯,可香甜了呢,郑寨主不会从来不过腊八节吧?”
郑天寿打了个哈哈:“双亲已故,我从来不过腊八节。”
扈三娘眸光一软,低头不语,自顾自地收拾被子了。
众人整装上马,朝着须城继续进发。
马背上,郑天寿问林冲:“探子可曾派出去了?”
林冲道:“一早就出去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走了半个多时辰,一骑马飞来禀报:“寨主,此去一直到须城,没有发现官军!”
郑天寿一甩鞭子:“全速进军!”
……
梁山,山顶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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