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寂之眼”这个名字,如同带着某种古老的诅咒,在星海高层暗流中迅速传播,却奇异地未在广袤的普通文明中激起多少波澜。知晓其存在的势力,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封锁与秘密探查。那支最初发现废墟的探险队及其所属文明,在数日间便被数个难以追溯来源的神秘力量接触、警告、乃至部分关键成员“被失踪”,最终彻底沉寂下去,仿佛从未有过那场惊世发现。
然而,暗处的涌动却愈发剧烈。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已知的、具备一定体量的高等文明,其核心区域的能量调动变得异常频繁,针对偏远星域的探测器和侦查术法的投放量激增了数个量级。一些原本相互敌对的文明势力之间,甚至出现了隐秘的信息交换和临时合作,目标直指可能存在更多线索的、法则异常的区域。星海公约所建立的脆弱秩序,在这未知的诱惑与威胁面前,正承受着无声的考验。
诸圣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番暗潮。
“哼,鼠目寸光!未知祸福,便趋之若鹜!”元始天尊的意念扫过那些暗中活跃的文明,带着不屑。在他看来,这种不顾稳定、盲目探寻未知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失序。
“有趣!大争之世,方显英雄本色!这‘渊寂之眼’听着就带劲,不知能否挡吾一剑!”通天教主则跃跃欲试,若非被我隐约劝阻,恐怕早已亲身前往那废墟探查。
太清更为谨慎:“此名不详,其力未知。贸然触动,恐生不测。然置之不理,若被某些势力抢先掌握,亦非善局。”
女娲则忧虑更深:“吾感此名,似与生灵寂灭之大恐怖相关,万不可轻启。”
就在诸圣意念交流之际,那隐匿许久的理序之核,其冰冷的意念再次突兀地切入,目标明确,直接指向我:
“检测到高优先级未知变量:‘渊寂之眼’。根据现有碎片信息进行逻辑推演:其存在模式与‘归墟’倾向存在高度关联性,威胁等级:未知(可能极高)。建议:成立跨逻辑序列联合分析小组,共享所有相关数据,制定最优应对方案。基于‘宇宙存续效率最大化’原则,申请加入此小组。”
它的提议直接而高效,不带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利益(存续)计算。它意识到了这可能是一个超越当前所有已知逻辑模型的巨大变数,单靠它自身无法处理,故而选择了它认为最“高效”的合作方式。
我没有立刻回应理序之核,而是将一道凝聚的意念传向诸圣:“暗流已成,堵不如疏。此物关联甚大,需亲往一观。”
我的决定让诸圣默然片刻。
“善,道友亲往,方可明辨虚实。”太清最终表态。
“速去速回,若有变故,吾之剑顷刻便至!”通天回应。
元始与女娲亦无异议,只是提醒务必谨慎。
下一刻,我那弥散于弦网的觉知开始收束、凝聚。并非重新化为“鸿钧”的实体,而是形成了一道无形无质、却又无比清晰的“观测焦点”,沿着那支探险队残留在弦网中的、极其微弱的因果痕迹,跨越无尽星海,瞬息间便已抵达那片被发现存在古老废墟的偏远星域。
这里,确实是一片法则的“荒漠”。
弦网的波动在此地变得极其微弱且稀疏,仿佛宇宙在此处打了个盹,遗忘了细致的编织。星辰黯淡,能量惰性,连时空结构都显得有些“稀薄”和不稳定。那漂浮的废墟,就静静地悬在这片死寂的虚空中央,其材质非金非石,流转着一种暗淡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与探查的幽光。
我的“目光”落在那废墟之上。
刹那间,一股远比理序之核更加古老、更加深沉、更加纯粹的“寂灭”意境,如同沉睡古兽的呼吸,缓缓拂过我的感知。这并非攻击,而是其自然散发的气息。废墟上的刻痕在我眼中活了过来,它们并非文字,而是一种直接阐述“终结”规则的具象化符号,每一个符号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存在如何走向虚无,秩序如何崩解为绝对的无序。
我“读”懂了部分信息。这“渊寂之眼”,并非某个生物或器物,更像是一种…… 宇宙级别的“现象”或者说 “机制” 。它是“归墟”这一终极倾向在某些极端条件下的凝聚与显化,是法则弦网自我调节(或者说自我清理)过程中可能产生的、一个不受控制的“癌变节点”。它并非有意毁灭,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存在”的否定。
根据碎片信息推测,在上一个或许更为古老的纪元,这种“现象”曾一度被激活,导致了难以想象的灾难。而这废墟,很可能是那个纪元的幸存者留下的观测站或……墓碑。
就在我深入解析这些信息时,异变陡生!
似乎是因为我这位格足够高的存在的“观测”行为,触及了某种临界点,那原本死寂的废墟核心,一点极致的、仿佛能吞噬一切色彩与概念的“黑暗”,如同缓缓睁开的眼睛,无声无息地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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