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盆地东侧的空地上就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第一旅的士兵们穿着崭新的德械军装,踩着露水晶莹的草地,迈着正步向前推进。
赵龙拄着木杖站在队列旁,虽然腿伤未愈,嗓门却依旧洪亮:“都给我精神点!胳膊摆直!步伐踩稳!这不是逃命,是军队!”
队列里,一个年轻士兵的步伐有些踉跄,额头上渗着冷汗。
他叫王小虎,原是个学生兵,刚加入时连枪都握不稳,此刻却咬着牙跟上队伍,军靴在地上踏出“砰砰”的声响,钢盔下的脸颊泛着倔强的红。
“报告旅长!”王小虎突然出列,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我的鞋磨脚。他的大头皮鞋后跟袜子已经磨出了个小洞,袜子渗出淡淡的血痕。
赵龙瞥了眼他的脚,从腰间解下块擦枪布:裹上,接着练,等练好了队列,才有资格握枪。王小虎接过布,用力点头,转身归队时,步伐竟比刚才稳了许多。
盆地中央的射击场上,更是热闹非凡。
钱炮带着几个炮兵正给士兵们示范Kar98k的瞄准要领,他单膝跪地,左眼微闭,枪托抵在肩窝,手指轻轻扣动扳机——“砰”的一声,远处百米外的靶心溅起一团尘土。
“看到没?”钱炮放下枪,唾沫星子横飞,三点一线!呼吸要匀!别跟娘们似的手抖!他指着旁边的弹药箱,师长说了,炮兵不光要练炮还要练枪,子弹管够!每人每天一百发,打不完不许吃饭!
士兵们立刻分成几排,趴在草地上开始射击。
枪声此起彼伏,像炒豆子般密集。
一个川军老兵趴在地上,打一枪就往枪膛里塞一发子弹,动作熟练得很,只是准头差了些,子弹大多落在靶心周围。
钱炮走过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老东西,瞎打啥?瞄准了再扣扳机!”
老兵咧着嘴笑:团长,这枪太好使了,比咱原来的‘单打一’强十倍,忍不住多打几发,话虽如此,还是调整了姿势,重新瞄准。
医疗棚后的空地上,春丫正带着女兵们练射击。
她穿着白大褂,握着一把Kar98k,姿势标准得让旁边的男兵都自愧不如。
“注意后坐力。”她轻声提醒身边的小护士,肩膀要顶住,不然会被震伤。
小护士刚打了一枪,被后坐力震得胳膊发麻,眼圈都红了:“副院长,我……我怕打不准。”
春丫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远处的靶心:别怕,就当是给伤员打针,瞄准了,稳准狠,她亲自示范,又是一枪命中靶心,女兵们顿时鼓起掌来。
后勤部长李发财也带着伙夫、马夫们来了。
这些人平时扛惯了粮袋、喂惯了马匹,握枪的手都在抖。
李发财自己也一样,打了三枪都脱了靶,急得满头大汗:“都看仔细了!师长说了,不管干啥的,枪都得拿得稳、打得准!”
吴邪站在山坡上,看着下面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身后的杨森拿着个本子,正记录各部队的训练进度:“师长,各旅的队列和体能都有进步,就是射击水平参差不齐,尤其是新兵和后勤人员,准头差得远。”
“正常。”吴邪望着射击场上飘扬的靶纸,给他们时间,每天一百发子弹,十多天下来,就算是块木头也该开窍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晚上的牛奶不能断,伙房要保证每天都有肉,让弟兄们吃好、练好。”
中午开饭时,伙房的烟囱里冒出滚滚白烟,肉香飘遍了整个盆地。
每个士兵都端着一个大粗瓷碗,碗里是白花花的米饭,上面盖着一大块红烧肉,油汪汪的,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王小虎捧着碗,狼吞虎咽地吃着,嘴角沾着油星,眼睛却盯着远处的射击场——他上午的射击成绩垫底,心里憋着股劲。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旁边的老兵递给他一瓣蒜,吃饱了才有力气练,想当年我刚当兵时,一个月最多打十几发子弹,天天吃不饱。
王小虎点点头,把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抹了抹嘴:“叔,下午我跟你请教请教?”
老兵笑得眼睛都眯了:“中!保证让你打准!”
下午的体能训练更狠,五公里越野、负重爬坡、障碍穿越,一项接着一项。
刘毅带着第四旅的士兵冲在最前面,他胸口的伤还没好利索,却硬是咬牙跟上队伍,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一个年轻士兵想扶他,被他一把推开:“别管我!跟上队伍!”
夕阳西下时,训练终于结束。
士兵们累得瘫在地上,军装上的汗水浸湿了地面,却没人抱怨。
春丫带着女兵们提着水桶过来,给大家递水喝。
王小虎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桶,抹了把嘴:“院长,明天我肯定能打准!”
春丫笑着点头:“我相信你。”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训练,队列、体能、射击,一项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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