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俄亥俄州,哥伦布市郊。
曾经绿草如茵的威尔逊家小院,如今一片狼藉。
几棵半死不活的西红柿秧苗耷拉着焦黄的叶子,几只瘦骨嶙峋的母鸡在角落里刨着几乎不存在的虫子,发出无精打采的咯咯声。
杰克·威尔逊重重地把一个空瘪的帆布袋摔在门廊上,溅起一片灰尘。
他脖子上那条“MAGA”头巾脏得看不出颜色,脸上新添了一道擦痕。
“狗屎!全是狗屎!”
他对着屋里怒吼,胸膛剧烈起伏,“跑了三个街区!就买到两盒过期的军用口粮!那帮该死的黑鬼想抢我的东西!差点就开枪了!”
屋里,艾米莉正小心翼翼地用最后一点瓶装水,混合着磨碎的、原本喂鸡的廉价玉米粉,在平底锅里摊着薄得可怜的饼。
本坐在角落,用磨刀石打磨着一把猎刀,眼神阴郁。
莎拉则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没有信号的电视屏幕发呆。
“该死的政府!”杰克一脚踢翻门边一个空花盆,碎片四溅,“停水!停电!救济点排一天队,就领到一小袋发霉的土豆!老子在自己院子里种点菜养几只鸡,居然还收到罚单!说违反了什么狗屁紧急状态城市农业禁令?去他妈的禁令!他们是想饿死我们吗?”
绝望和愤怒像毒气一样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艾米莉把一块焦糊的玉米饼盛到盘子里,声音带着疲惫的哭腔:“杰克……省点力气。至少……至少我们还活着。”
“这样活着?跟老鼠一样?”杰克指着锅里那点可怜的食物,眼睛通红。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和嘈杂的人声。
莎拉猛地跳起来,跑到窗边:“爸!妈!快看!是人民党的车!他们在街口发东西!”
一家人冲到窗边。
只见街角空地上,停着几辆印着“人民超市”和人民党“拳头托举麦穗”标志的厢式货车。
车旁搭起了简易帐篷。穿着统一灰色制服、臂缠红袖章、腰间明显佩戴着手枪的安保人员正维持着秩序。队伍排得很长,但井然有序。
帐篷下,工作人员正将一盒盒密封包装的食品分发给排队的居民。
包装盒上印着醒目的中英双语标识:“人民党紧急救灾干粮 - 华夏人道主义援助”。
“华夏援助?”杰克愣了一下,但饥饿和看到食物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疑虑,“管他呢!有吃的就行!”
一家人冲出家门,汇入队伍。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轮到杰克时,一个神情严肃的工作人员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硬纸盒。
“一人一份。凭身份ID领取。不准重复排队。”工作人员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但动作麻利。
杰克紧紧抱着盒子,像抱着救命稻草。
回到家中,他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装。里面是十几块巴掌大小、灰扑扑、极其坚硬的压缩块状物,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类似石灰粉的淡淡气味。
“这……能吃?”艾米莉拿起一块,掂了掂,硬得像石头。
“试试!”杰克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口感极其粗糙,干涩,没有任何味道,像在嚼木屑混着沙子。
但他饿极了,强行咽了下去。一股扎实的、类似淀粉的饱腹感,竟真的从胃里升起。
“能顶饿!”杰克眼睛亮了,虽然味道令人作呕,“快!泡点水!一人一块!省着点吃!”
类似的情景,在美国无数个陷入饥饿和混乱的城镇上演。
马克的人民党,成了绝望汪洋中唯一的灯塔。
他旗下的所有“人民超市”仓库敞开,动用一切渠道获得的物资(尤其是那种灰色压缩干粮),免费发放。X集团的运输车队在全国穿梭,将物资送到最偏远的角落。
“老板,我们……我们的现金流快撑不住了。”
豪华办公室里,马克的财务总监脸色苍白地汇报着,“物资采购、运输、安保、人员……消耗太大了!再这样下去,集团核心业务都会受到致命影响!”
马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中升起的几处黑烟(那是哄抢引发的骚乱)。他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撑住!”
马克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动摇,甚至带着一丝狂热,“钱可以再赚!但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这是人民党登顶的关键时刻!
让所有仓库继续放!通知我们的盟友,所有支持人民党的财团、地方势力,告诉他们,想赢得未来,现在就是投资的时候!让他们把仓库里的物资,都给我印上人民党的标志,送到人民手中!”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拿起桌上一个加密的黑色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号码。电话接通,他换上了流利的中文,语气恭敬而热切:
“……是的,感谢贵方提供的紧急援助渠道……第一批‘基础营养块’效果非常好!极大地缓解了民众的恐慌……后续的需求量会非常大……价格好说……对,用我们之前商定的矿产开采权和未来月球基地的工程份额结算……没问题!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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