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金枪班军官们眼中燃起战意,领命而去。
“其余步卒!”徐宁扫视剩余将校,“各带本部,于金枪班阵后,依托河岸芦苇、土坡,结成圆阵!多备强弓硬弩,多插旌旗!阵势要大!要密!要让夏侯惇的前锋以为,我军主力皆在此处,正严阵以待!吸引其主力冲击河滩!”
“遵命!”众将轰然领命,迅速退出布置。
风雪呼啸的营寨,瞬间只剩下徐宁一人。他缓缓踱步到帐门口,掀开厚重的皮帘。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片扑面而来。他眯起眼,望向北方冰封的涿水河面。视线尽头,白茫茫一片,但脚下的大地,似乎已能感受到那由远及近、如同闷雷般隐隐传来的铁蹄震颤!
“白马…义从…”徐宁低声咀嚼着这四个字,手缓缓按上了腰间悬挂的钩镰枪枪柄,冰冷的触感直透心底。他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只有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前的、冰冷的期待。“今日,便叫尔等尝尝,我徐宁钩镰枪阵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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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风雪和压抑的等待中,如同冰层下的暗流,缓慢而沉重地流淌。
约莫半个时辰后,北方地平线上,那片刺目的白色雪幕被撕裂了!
先是一道隐约的、如同闷雷滚过冰面的低沉轰鸣,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紧接着,一片移动的白色浪潮,骤然撞破风雪,出现在视野尽头!
白马!清一色的高头白马!骑士身披银白或淡青色的轻便皮甲,外罩雪白的披风,与漫天风雪几乎融为一体!唯有手中斜指天空的雪亮马刀和长矛,闪烁着冰冷的死亡光泽。两千余骑!如同一条奔腾的白色洪流,沿着宽阔平坦的冰封河面,以骇人的速度狂飙突进!马蹄踏在坚实的冰层上,发出密集如骤雨般的、令人心悸的轰鸣!整个冰面都在微微震颤!
当先一骑,尤为雄壮!那人身形魁梧,面容粗犷,独目圆睁,凶光四射!身披玄铁重甲,外罩猩红大氅,在白色洪流中如同燃烧的火焰!正是曹操麾下大将,以勇猛剽悍着称的夏侯惇!他身后一面“夏侯”大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将军!前方发现冀州军寨!”一名斥候飞马回报,声音在风中有些变调,“河滩上有步卒列阵,阵型散乱,旌旗倒是不少!”
夏侯惇那只独眼凶光暴涨,死死盯住前方河滩上影影绰绰、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慌乱移动的冀州军阵,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哼!徐宁?无名小卒!也敢挡我白马义从去路?定是那孙逊小儿派来迟滞我军、掩护其主力攻打居庸关的弃子!”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刀锋直指河滩方向,声如炸雷:
“儿郎们!冀州军疲敝之师,不堪一击!随我冲过去!踏碎他们!用他们的头颅,为居庸关祭旗!杀——!”
“杀——!”两千白马义从齐声怒吼,声浪瞬间压过风雪!原本就迅疾的冲锋速度再次提升!整个白色洪流如同脱缰的狂龙,带着碾碎一切的毁灭气势,卷起漫天雪尘,朝着河滩上那看似单薄的冀州军阵,狂飙而去!马蹄践踏冰面,声如奔雷!
河滩上,依托芦苇丛和土坡布阵的冀州步卒们,似乎被这恐怖的骑兵冲锋吓破了胆。阵型肉眼可见地骚动起来,有人下意识地后退,弓弩手拉弦的手都在颤抖。军官的呵斥声在风声中显得苍白无力。
“稳住!稳住!”后阵的冀州军官声嘶力竭地喊着,挥舞着令旗,试图稳住阵脚。但这在夏侯惇看来,更是对方惊慌失措、不堪一击的明证!
“哈哈!冀州鼠辈,不过如此!给我碾过去!”夏侯惇狂笑着,一马当先,猩红的大氅在身后拉出一道血色的残影!他身后的白马洪流,瞬间冲到了河滩边缘!冰面与覆雪的河滩在此交汇!
冲在最前的数百精锐白马义从,甚至已经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马刀,脸上露出了残忍嗜血的狞笑,仿佛已经看到下一刻刀锋砍入血肉、马蹄踏碎骨头的景象!
然而,就在他们的马蹄即将踏上河滩松软雪地的刹那!
异变陡生!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一阵令人牙酸的、利器撕裂皮肉、斩断筋骨的密集爆响,骤然从马蹄下响起!盖过了风雪的呼啸!
“唏律律——!”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马匹悲鸣瞬间撕裂了冲锋的狂潮!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匹雄骏的白马,如同被无形的巨镰横扫而过!粗壮的马腿在巨大的前冲惯性下,被雪层下骤然弹起的、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倒钩镰刃,齐刷刷地斩断!削断!
断腿!血喷如泉!
高速奔驰的骏马失去了支撑,巨大的身躯如同沉重的沙袋,带着恐怖的动能狠狠向前翻滚、砸落!马背上的骑士,有的被巨大的力量直接甩飞出去,如同破麻袋般砸在冻硬的河滩上,筋骨断裂!有的则被翻滚的沉重马身狠狠压住,瞬间骨断筋折,发出凄厉的惨嚎!有的更惨,被自己坐骑断裂的锋利腿骨刺穿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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