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进行到高潮部分时,林冰儿突然停下,捂住右腰,脸色煞白。谢阳下意识站起来,但林冰儿抬手制止他。没事,她喘着气,只是抽筋。
谢阳注意到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紧绷的嘴角。这显然不只是抽筋。他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递给她。你的止痛药呢?
林冰儿接过水杯,手指微微颤抖。包里有,但今天已经吃过两片了。
谢阳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和她用的一模一样的止痛药。我带了。
林冰儿挑了挑眉:偷窥还自带道具?
习惯。谢阳倒出两粒药片,我调查过你用的牌子。
林冰儿吞下药片,做了个鬼脸。真难吃,对吧?她慢慢坐在地板上,示意谢阳也坐下,说说看,为什么是我?
谢阳坐在她对面,两人之间隔着约两米的距离。阳光已经完全消失,舞蹈室只有顶灯投下惨白的光。你的窗户正对着我的卧室。
就这样?林冰儿歪着头,随便哪个能反光的东西都能满足你?
谢阳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地板。一开始是偶然。后来...他停顿了一下,你的舞蹈很特别。
林冰儿轻笑:特别在哪?
痛苦。谢阳直视她的眼睛,你跳舞的时候,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搏斗。不是单纯的技巧展示,而是...生存。
林冰儿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她慢慢站起身,走到镜子前,背对着谢阳。我父亲是个摄影师,她突然说,专门拍人体。从我十二岁开始,他就用相机我。说这是艺术。
谢阳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想起林冰儿昨天提到的童年经历——父亲偷装摄像头,母亲视而不见。
十六岁那年我报了警,林冰儿继续说,手指轻抚腰间的疤痕,但证据不足,案子不了了之。那天晚上,我砸碎了家里所有的镜子。她转过身,你知道碎镜子的边缘有多锋利吗?
谢阳的胃部一阵绞痛。他突然明白了那道疤痕的真正来历——不是舞台事故,而是自残。林冰儿用这种方式在自己身上留下永恒的印记,既是惩罚也是纪念。
我们的一小时到了。林冰儿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明天同一时间?
谢阳站起身,双腿因久坐而微微发麻。你真的打算继续这个...安排?
为什么不呢?林冰儿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对面公寓的灯光如繁星般闪烁,现在你知道我知道你在看,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她转过头,嘴角挂着奇怪的微笑,这不是比单纯的偷窥有趣多了吗?
谢阳离开舞蹈学校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的手机显示七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公司。还有三条短信,最后一条来自王志远:考虑清楚后果。明天上午九点,我办公室。
出租车驶向家的方向,谢阳的思绪却停留在舞蹈室里。林冰儿的提议如此荒谬又如此诱人——继续观察,但要面对真实的她,真实的自己。这种扭曲的治疗方式可能违反所有心理学原则,但不知为何,他感觉这比过去十年尝试的任何正统治疗都更有效。
回到家,谢阳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查看监控。他站在窗前,看着对面黑暗的舞蹈室,突然意识到自己第一次不是为了偷窥而看,而是因为...想念?这个认知让他感到陌生又不安。
第二天早晨,谢阳比平时早一小时到达公司。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最上面是王志远留的字条:解释,否则辞职。
九点整,谢阳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门内传来愤怒的咆哮:进来!
王志远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听到谢阳进来,他猛地转身,脸色阴沉如铁。你他妈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将一叠文件摔在桌上,蓝海资本的人等了一小时!
私人问题。谢阳平静地说,我已经请苏芮接手后续谈判。
私人问题?王董冷笑,那个突然出现在会议室的妞?她是谁?情人?勒索者?还是——他突然压低声音,警察?
谢阳的指尖在裤缝上轻轻敲击。一个老朋友,有些历史需要澄清。
王志远走到谢阳面前,近得能闻到他呼吸中的咖啡味。听着,我不关心你的私生活有多烂,但影响到公司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戳了戳谢阳的胸口,现在是公司的关键时刻,一个丑闻就能让我们所有人完蛋。
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王董回到座位,抽出一份文件,董事会紧急会议决定,你暂时停职两周。苏芮暂代你的职责。
谢阳接过文件,上面列着所谓的停职原因:违反公司规定,无故缺席重要会议,可能损害公司利益。最后一条用红色标注:需接受心理评估方可复职。
心理评估?谢阳挑眉。
王董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微笑。别装了,谢阳。你这几个月的状态大家都看在眼里。会议上走神,重要数据出错,还有那些...他指了指太阳穴画圈,诡异的举动。董事会担心你精神压力过大。
谢阳将文件折好放进口袋。两周后见。他转身离开,没有多余的解释或争辩。
走廊上,苏芮正等着他。谢总,她快步跟上,我很抱歉,我尽力了...
不必解释。谢阳按下电梯按钮,照顾好蓝海的项目。
苏芮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那个林小姐...她昨天离开前和王董单独谈了十分钟。
电梯门开了。谢阳的脚步顿了一下。他们说什么了?
不清楚,但王董后来要了你的完整人事档案,包括入职前的背景调查。苏芮担忧地看着他,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吗?
谢阳摇摇头,走进电梯。两周后见。
回到家,谢阳打开电脑,搜索心理医生的预约。林冰儿要求的就诊记录不能伪造,他需要真正的专业帮助。网页上跳出一长串名单,他随机选了一个最近的——李明哲,临床心理学博士,专长成瘾行为和强迫症。
预约电话接通后,谢阳犹豫了一下。我想咨询...偷窥癖的治疗。他说出这个词时,喉咙发紧。
电话那头的接待员声音没有丝毫波动:李医生下周一下午三点有空档。需要帮您预约吗?
好的。
挂断电话,谢阳站在窗前,看着对面的舞蹈学校。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林冰儿通常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但出乎意料的是,舞蹈室的灯亮着,几个人影在里面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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