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东文说道：“以后小语是要跟着我们生活的，若我们身份暴露，其他人就会知道是谁将小语救走的，那么往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小语的过往，你让她以后该怎么生活？”
段鸿恍然大悟，“对，你说得很对。”
当下，他命令其他人不要跟着，只带着邢真阳去。
边界城是玄州最西边的一座城市，和土州接壤，属于边家管辖。
从玄州前往玄月城和土州都必须经过边界城这边，因此，边界城是一座流动人口极大的繁华枢纽城市。
夜晚的边界城，灯火辉煌，正是莺歌燕舞的时间。
这里有一条极为出名的红灯街，醉梦楼就在这条街上。
段鸿四人穿着便装，全部戴上了面具，这才来到了红灯街。
入眼处，街道两边的阁楼上多彩灯火摇曳，打扮艳丽，穿着轻薄的女子在阁楼门口，扭动着腰肢，妩媚娇笑的招揽恩客。
段鸿黑着脸，大步往前，根本没去理会那些艳丽的女子。
青楼这种场所在天族统治时代是明令禁止的，天族消亡，群雄割据，各自为政，这条禁令在许多地方渐渐的就失去了律法效应。
青楼是暴利场所，从来不缺顾客，是以，在许多大势力带头打破禁令之后，各处青楼如雨后春笋般兴起。
如今在玄州，侯家、九丰楼、边家、石兴商行都有涉及这个行业。
边界城红灯街有十几家青楼，醉梦楼不大也不小，属于中上水平。幕后东家是于家，属于二等势力。
醉梦楼以前在红灯街只属于下游水平，两年前推出了一位名为“灰言”的素人姑娘。她身段娇小，却凹凸有致，面容精致，气质优柔，我见犹怜。
难得的是她棋艺精湛，还沏得一手好茶，加上言谈见解颇有深度，极得高雅之士的青睐，很快就名声大噪，成为了红灯街数一数二的素人。
醉梦楼靠着灰言姑娘，在红灯街的地位从中游一举冲到了上游之位。
青楼素人卖艺不卖身，一个月前醉梦楼忽然传出消息，今日灰言姑娘要梳拢，价高者将成为灰言姑娘的第一位恩客。
这一消息成为了红灯街的劲爆消息，无数人翘首以盼。
今夜的醉梦楼座无虚席，四周还站了一圈没有座位的男性。
台上正有几名薄纱舞姬翩翩起舞，一颦一笑尽显妖娆妩媚。
台下的一众男性饮酒跟拍，时不时的叫上一声好，偶尔冒出几句让闺中少女面红耳赤的话语，引来懂趣之人暧昧大笑。
三楼一处僻静房间中，一席白色长裙的吴玲语靠坐在床边，她如今已经二十岁了，身子依然娇小，恬淡精致的脸庞上细眉微蹙，脸色黯然，忧郁的双眼中藏着无法抹去的悲伤。
“我的姑奶奶呀！今天的日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定下了，你若不出现，叫我如何向于老爷交代？”一个中年老鸨站在吴玲语身边，一脸焦急。
“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今天不行。”吴玲语嘴唇微动，声音中透出浓浓的忧伤，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为什么啊？你又没来那事，有什么不行？”老鸨一脸不解。
“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吴玲语轻声说了一句。
今天，是玄州基地之星段鸿返回玄州的日子。她已经听说了，有上千人去了边界迎接英雄凯旋归来。
“你就别矫情了，那么多人在下面等着，全是奔着你来的。”老鸨去拉她，“你若不出现，怎么跟恩客们交代？”
吴玲语抱着床架，轻轻挣脱，落下两行清泪。
“他现在有没有进入玄州？真的好想去看看他，哪怕只看一眼，我也就知足了。”吴玲语闭上了双眼，却依然关不住那汹涌的泪水。
“哎呦喂！你这又是怎么啦？”老鸨气道：“刚上的妆都被你哭没了。”
吴玲语不说话，任由泪珠滑落。
老鸨有些不耐烦，“你哭也没用，我也是过来人，我也曾经哭过，可进入这行，是你自愿的，今日梳拢也是你自己决定的，没有谁逼你。你不说缺钱吗？今日你梳拢，定能得到一大笔钱。”
“你去跟于老爷说一下。”吴玲语擦拭了一下眼泪，轻声说道：“我今日不舒服，能不能择日再梳拢？”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一个矮胖老者大步走进，冷冷的看着吴玲语，说道：“别不识抬举，今天来了那么恩客，你若不出现，我这醉梦楼还怎么开下去？”
他就是老鸨口中的于老爷，于家族长于常智。
“哎呦！老爷，您怎的亲自来啦？”老鸨惶恐，急忙上前见礼。
吴玲语缓缓站起，也不说话，只对于常智微微行礼。
“你不出现，让恩客们一直等着吗？”于常智不耐的瞪着吴玲语，说道：“今日你即便是重病垂死，也得给我露面，否则的话，你和你弟弟都得死。”
他又看向老鸨，“快给她补妆，十分钟之后我要她出现在台上，否则的话，你也不用干了。”他说完，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老鸨恭敬送行，回头就拉吴玲语，“别不知好歹，于老爷都亲自来请你了。他平时好说话，可这涉及到醉梦楼往后的生意，你若是坏了他的事，你就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吴玲语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将悲戚的眼泪落回心底。
“老鸨说得没错，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便再苦，也要承受。为了小飞的未来，我必须坚强。等小飞毕业之后，我便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
她呼出一口气，任由老鸨拉着她去补妆。
一楼大厅，曲罢舞毕，在一阵欢快的乐声之中，老鸨上台，一番感谢之后，在众恩客的起哄声中，十几位妙龄姑娘扭着腰肢，媚笑着走上台。
恩客们拍掌，吹口哨，大声叫好，一片喧闹。
众姑娘先是围着台子走了一圈，展现了一下自身的身段样貌，而后分在两边，中间让出一个过道。
“下面有请灰言姑娘。”老鸨大声叫着。
喧闹声更大了，恰在此时，段鸿四人出现在大厅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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