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眉见卫氏实在是吓坏了,连忙温声安慰:“母亲放心,现在不是都没事了吗?云熙表哥刚才说了,以后云府女眷出门,另外增加两名护院跟着。”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卫氏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仿佛这样才能心安。
此时的卫若眉只觉脑子里面乱麻似的,缠在一起,无法解开。
直到躺上床榻之上,一些白天没有空想起的细节,才慢慢地浮现在脑海。
从彩衣阁首次发现歹人的踪迹,到玉烟阁再次发现,又到追赶那名背影酷似刘叔的人,被引到徐公子所在的府邸侧门的那条巷子,后来徐公子出现,带自己同乘一马前去救云裳,一切一切,说像是一场梦也不是不可以。
卫若眉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古怪,但究竟哪里古怪,卫若眉似乎又说不出来。
尤其与徐公子同乘一马,从未与男子有过亲昵接触的卫若眉,今日却与一陌生男子紧贴在一起,羞赧,担忧,焦急,紧张,数种心情一并涌上,像是要把卫若眉的身体撕扯开一样。
最让卫若眉不解,甚至有些害怕的感觉是,这许多心情中,徐公子靠着那么近,身上传来的雄浑的男子气息,竟让自己夹杂着一份难以启齿的极其微弱的“沉溺”,思及此处,卫若眉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卫若眉自幼受到的礼法家教,绝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念头产生。
为了让自己更坦然些,卫若眉又想将这账算到徐公子头上。那徐公子好像有意无意将自己紧紧地拥在怀中,到底是因为害怕马跑得太快会将自己甩下去摔伤,还是别有用意,卫若眉实在是不知。
这是这行为,实在有些“可恶”。
细一想,今日这些情况徐公子亦不过是救人心切,怎能怪他?
退一万步,徐公子的府邸一看就十分气派,可见家世不凡。
家世样貌如此出众,自是不缺女子,能有什么轻薄之意?
反倒像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若揪住这样的细节不放,定要寒了出手相救的义士们的心了。
如此想来想去,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
想着云熙说三日后要设宴答谢徐公子,岂不是又要见到他了?
若让表哥知道,自己今日与那徐公子有过极亲密的接触,表哥会怎么想自己?
卫若眉还是十分在意云熙的想法的。
即使不能与云熙厮守终身,卫若眉也不希望在他眼里成为行为不检的女子,毕竟云熙那么端方守礼,堪称完美。
所以,这徐公子,最好……最好永远不要再见到他。
次日,正在卫若眉胡思乱想的时候,小雁进来通报,云煜的小厮找她去云煜院里。
卫若眉心道,有什么话不能来青竹院说,非要自己去他院里?
卫若眉虽然有些不情愿,毕竟寄人篱下,二少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待来到云煜所居住的院落,云煜正带着几个小厮推牌九玩。最近一次云淮远离家赴京,再三叮嘱要将这个不孝子禁足在家,不准出门,云煜被憋得狠了,只能找小厮们一起玩乐解闷。
云煜与云熙两个性格,自小贪玩,不喜学业,不求上进,十来岁又结交了一些本地盐商的公子,从此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斗蟋蟀,赌牌九,沾染了不少恶习,即使被舅舅云淮远狠揍几次,也不见改,云淮远一去京城,云煜便恢复了原样。
云煜见到卫若眉来,十分高兴:“表妹来禹州都几个月了,我这院里你都没来过三回。”
卫若眉心中无奈,三回?我连一回都不想到这来。
卫若眉有些冷淡地说道:“云煜表哥有何事找我?”
云煜叹了口气:“同样是表哥,云熙若找你,你肯定满心欢喜,我找你,你便一脸不情愿。”
卫若眉心中有些难过,云熙以前找自己,自己肯定满心欢喜,可如今,一切都成为过去。
于是不满的说道:“云煜表哥,你到底什么事找眉儿,你倒是说啊。”
“表妹,这样的,禹州城有个赵三娘子,特别有名气。”云煜让卫若眉坐了下来,这才说明自己找卫若眉的用意。
赵三娘子?不认识。
云煜接着说道:“这赵三娘子从前家境极好,有一年,一家人一起乘船外出,出了事,船沉了。
她的丈夫、儿子、女儿都溺亡了,只有她一人获救。那次事故之后,即使家财万贯,赵三娘子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心思,于是赵三娘子数次寻短见自尽,都让家人给救了下来。”
卫若眉最是心软,听到这样的人间惨剧,不由眼泪刷地便流了出来。只是不知云煜找自己说这些为何?
见卫若眉十分疑惑,云煜便道:“后来,有高人指点她,说是要她行善积德,她的夫君与孩儿们,在那个世界,便会过得极好,从那之后,她便用夫君留下的家产,做了许多的善事,还组建了一个乐善堂,专门收养孤儿。”
“真是个大善人,自己遭逢不幸,还要帮助世上其他可怜之人,这赵三娘子真是女中丈夫,老天对她太残忍了。”卫若眉边抽泣着边说,“只是表哥,这些与我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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