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羽低头看着她担忧的眼神,语气软了些,却依旧坚定:“眉儿,‘是非’这东西,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它若非要缠上你,就算躲到天边也没用。这麻烦若是不解决,早晚是个祸患。”
“你……你想对柳国公动手?”孟承佑的声音有些发哑,他太了解孟玄羽的性子,一旦动了杀心,便绝不会轻易罢手。
孟玄羽没有明说,只是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孟承佑心头一凛,连忙说道:“前些日子我收到盛州友人的信,他竟知晓我在靖王府的许多琐事。想来,你这靖王府里,定然有皇帝安插的眼线,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孟玄羽点点头:“我早有察觉。当初刘特使为我采买的六名婢女最是可疑,他来帮我操办婚事时,说靖王府没有婢女不合规制,一口气买了六名女子送来。人是他带来的,底细只有他和皇帝清楚。”
他转头看向卫若眉,语气带着几分叮嘱:“眉儿,我再三交待过,许多事不要让那些婢女知晓,尤其是香兰,她与你最亲近,你的事她几乎都知道。”
卫若眉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我从小到大都没这般防备过旁人,如今每天看谁都像皇帝的眼线,心里真的好累。”
“谁让你嫁了个让皇帝夜不能寐的夫君呢?”孟承佑打趣道,试图缓和气氛。
孟玄羽白了他一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皇帝把你扔在禹州一并监视着,还不知何时会放你回西部军营。”
“一支军队的架构不是一日建成的。”孟承佑语气轻松了些,“他派新将领去,不了解将士们的所长所短,便无法知人善任,做出的决策也未必妥当。”
“我听说,戎夏王有个私生子,军事天赋极高。”孟玄羽话锋一转,“上次我们大反攻时,他是唯一逃脱的漏网之鱼,手中还有一大笔钱财,那是戎夏历代君王省吃俭用积攒下的家当,刚好可以充作军饷,如今他正在暗中积蓄势力,准备去盛京解救戎夏王。”
孟承佑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若是戎夏再度作乱,皇帝或许会重新任用我们二人?”
“有可能。”孟玄羽点头,“不过我对这些已不感兴趣,如今只想抱着媳妇生娃,安稳度日。若是西境局势紧张,承佑兄长必定会被派去,你……想去吗?”
孟承佑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向往:“禹州虽有美食美景,还有不少美人,但承佑确实更想回西境大营练兵。在那里,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真是有福不会享,天生的劳心命。”孟玄羽失笑,不再劝他。
即便孟玄羽再三挽留,孟承佑还是坚持要搬去造办处。两人最终约定,孟承佑每五日回一次靖王府,既是汇报造办处的进展,也是让孟玄羽放心。
孟承佑搬走后,卫若眉独自一人坐在水亭中,望着池中漂浮的残荷,思绪纷乱。
她一点点回忆着中秋赏月后的细节:孟玄羽送柳国公出府,她醉卧在水亭中,隐约觉得有人靠近,她下意识地上前去抱住了对方,可那人却很快便消失了。当时她迷迷糊糊的,还奇怪孟玄羽为何见她醉酒却要走开。
如今想来,一切都清晰了——香兰说过,那晚送思思回汀兰苑时,撞见折返寻玉佩的孟承佑。也就是说,她那晚抱的人,根本不是孟玄羽,而是回来寻玉佩的梁王!
卫若眉只觉浑身发冷,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还好孟承佑是君子,若是换作旁人,她的名节怕是早已不保。
而孟承佑次日便坚决要搬离靖王府,想必也是为了避嫌,怕这事被孟玄羽知晓,破坏了他们夫妻的感情。
想及此处,卫若眉如坐针毡,心中满是愧疚与不安。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孟玄羽,更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件事。若是孟玄羽知道了,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误会她与孟承佑有染?
夜幕降临,靖王府内灯火通明。孟玄羽反常的在书房处理文书。
平日里,此时的孟玄羽必定是在寝殿中守着自己。
卫若眉不明所以,难道孟玄羽知道了什么?又或是因为白天撞见自己与梁王亲密交谈?
卫若眉于是炖了他最爱喝的银耳莲子羹,端着食盒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打算一探究竟。
“玄羽,最近衙署的政务特别繁忙吗?你向来不在家中处理公务,今日是怎么了?”卫若眉试探的说道。
“是啊,最近政务忙了许多,禹州下面有几个县受了灾,玄羽已经派人出去查明灾情了。”孟玄羽不动声色地回答道,以卫若眉对他的了解,两人独处时,他一本正经,那便是不正常了。
“即使政务繁多,你也别太累了,喝碗甜汤歇歇吧。”她将食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盛了一碗递到他面前。一边观察着孟玄羽的反应。
孟玄羽放下手中的笔,接过甜汤,目光有些敏锐地看着她:“怎么亲自端过来了?让下人送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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