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博送砚台带来的那点小插曲,很快被林焱抛到了脑后。相比于嫡兄那点幼稚的炫耀,他眼下有更“迫切”的需求需要解决——嘴馋了。
连续吃了几天清淡的病号饭和府里大厨房那千篇一律、注重“养生”却缺乏刺激的菜肴,林焱感觉自己的味蕾快要罢工了。前世作为尝遍全球美食的富二代,他对食物的要求可是很高的。这古代的烹饪水平,尤其是大锅饭,实在让他难以满足。
这日午后,他躺在自制的“沙发”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麻辣火锅、烧烤撸串、奶油蛋糕的影子,口水差点流下来。
“来福,”他咂咂嘴,有气无力地呼唤,“你说,府里的厨子,会不会做点……别的口味?比如,辣一点的?或者,甜一点的?”
来福正蹲在门口打盹,闻言迷迷糊糊地抬头:“辣?甜?少爷,咱们厨房做的菜不都那样吗?太太吩咐了,要清淡养生。辣物伤身,甜食腻脾,可不能多吃。”
林焱:“……” 跟一个味蕾可能只开发了百分之十的古代小厮讨论美食多样性,简直是鸡同鸭讲。
他一个鲤鱼打挺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大厨房满足不了,何不自己去小厨房捣鼓点吃的?周姨娘不是有个独立的小厨房吗?虽然主要是熬药炖补品,但基本的灶具应该齐全吧?
说干就干!林焱瞬间来了精神。他记得前世看过一些美食视频,有些简单的菜式并不复杂,凭借他“丰富”的理论知识,主要是他吃的经验,说不定能复刻个七八成?
“走,来福,去姨娘的小厨房瞧瞧!”林焱大手一挥,就要往外走。
来福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少爷!使不得!厨房重地,油烟大,您怎么能去?再说,姨娘小厨房的王妈妈规矩大着呢,最讨厌旁人指手画脚……”
“怕什么?我就去看看,顺便……指导一下工作。”林焱推开他,信心满满。他心想,本少爷好歹是吃过见过的,指导个古代厨娘,还不是小菜一碟?
主仆二人鬼鬼祟祟地溜到了偏院角落的小厨房。此时并非饭点,厨房里只有周姨娘的心腹王妈妈在看着炉子上给周姨娘炖的燕窝。王妈妈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婆子,身材微胖,面相看着还算和气,但眼神里透着精明。
见到林焱进来,王妈妈连忙放下手中的蒲扇,起身行礼:“二少爷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儿油烟重,仔细熏着您。”
“没事没事,王妈妈您忙您的。”林焱摆摆手,像个领导视察一样,背着手在小小的厨房里转悠起来。只见灶台擦得干净,各种瓶瓶罐罐摆放整齐,但调料看起来十分有限,无非是油、盐、酱、醋,还有一些常见的葱姜蒜,连个像样的香料都没见着。
林焱看得直摇头,这烹饪条件,太简陋了!他指着那罐黑乎乎的酱问道:“王妈妈,这是什么酱?”
“回少爷,这是豆酱。”王妈妈恭敬答道。
“有没有……更鲜一点的?比如,用虾或者鱼做的酱?或者,辣椒有没有?”林焱努力回忆着古代可能有的调料。
王妈妈一脸茫然:“虾酱?鱼酱?那都是贫苦人家吃不起盐才用的腌臜物,府里怎会用那个?辣椒……老奴没听说过。”
林焱扶额。得,基础调料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但他不甘心,目光落在旁边盆里泡着的几块豆腐上。
“王妈妈,这豆腐今天做菜用吗?”
“是,准备晚膳做个葱烧豆腐。”
葱烧豆腐?太普通了!林焱灵机一动,想起了一道简单又下饭的菜——麻婆豆腐!虽然没有辣椒和豆瓣酱,但可以用花椒和豆酱勉强替代一下嘛!
“王妈妈,我来教您做个新菜式如何?”林焱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王妈妈吓得脸都白了:“哎呦我的二少爷!这可万万使不得!您金尊玉贵的,哪能碰这些?要是让姨娘知道,非扒了老奴的皮不可!”
“哎呀,没事,我就动动嘴,您来操作。”林焱不顾王妈妈的阻拦,开始指挥起来,“您先把豆腐切成小方块,对,就这么大。然后烧热油,把豆酱和花椒放进去炒香……”
他这边说得口沫横飞,王妈妈却手忙脚乱,将信将疑。来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觉得少爷自从病好后,想法是越来越天马行空了。
正当林焱指挥王妈妈把切好的豆腐块下锅,锅里发出“刺啦”一声响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
“哎呦!这是闹的哪一出啊?二少爷怎么跑到这灶台边上了?王妈妈,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如此不知轻重,由着少爷胡闹?!”
来人正是王氏身边的管事婆子,姓钱,平日里仗着主母的势,对偏院这边没什么好脸色。她显然是路过,听到动静进来查看的。
王妈妈吓得锅铲都快拿不稳了,连忙解释:“钱姐姐,不是……是二少爷他……”
钱婆子根本不听她解释,三角眼一瞪,指着锅里那盘半生不熟、酱色浓郁的豆腐,阴阳怪气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敢往锅里弄?二少爷年纪小不懂事,你们这些当下人的也不懂吗?吃坏了肚子,谁担待得起?我看你们是愈发没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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