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榻上。榻边燃着淡淡的檀香,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内视之下,更是惊讶——星枢令、星殒之核、龙元、混沌星元四股力量,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状态在体内流转。那是一种完美的平衡,仿佛它们本就该如此共生。
“你醒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王朗转头,看到一位白发白须的老道站在门口。老道身穿青色道袍,手持拂尘,面容慈祥,眼神却深邃如海,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前辈是……”王朗起身行礼。
“贫道道号‘守真’,是蓬莱仙岛这一代的守岛人。”老道走进来,在竹榻边的椅子上坐下,“也是观星者一脉,最后的传人之一。”
最后的传人之一?
王朗心中一动:“前辈的意思是……蓬莱仙岛上,还有其他观星者?”
守真道长摇头叹息:“曾经有。但现在……只剩下贫道,和几个沉睡的老家伙了。”
他看向王朗,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你能来到这里,说明璇玑和玉衡那两个孩子,都已经不在了吧。”
王朗黯然点头,将璇玑坐化、玉衡战死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守真道长静静听着,待王朗说完,才长叹一声:“都是命数。当年那场‘天倾之祸’,观星者一脉死伤殆尽。璇玑、玉衡他们执意要留在外界寻找重连星路的方法,贫道则奉命镇守蓬莱这最后的庇护所。没想到……”
他顿了顿,看向王朗手中的星枢令:“你能将令牌修复到如此程度,还领悟了混沌星元,更得到了定海珠、镇魂铁的认可……孩子,你的机缘,比璇玑玉衡他们深厚得多。”
“前辈过誉。”王朗谦虚道,“晚辈只是运气好些。”
“运气?”守真道长笑了,“能从幽冥镇守者手中逃生,靠的可不只是运气。你的心性、悟性、胆识,都是上上之选。璇玑那孩子眼光不错,选了个好传人。”
他站起身:“走吧,带你去见见其他人。他们也该醒了。”
王朗跟着守真道长走出竹屋,这才看清蓬莱仙岛的全貌。
这是一座悬浮在云海之上的仙山。山体通体由白玉构成,山间有飞瀑流泉,奇花异草遍布。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风格古朴大气,处处透着上古的气息。更神奇的是,天空中有日月同辉之景——左侧是一轮金日,右侧是一弯银月,日月之光交汇,洒下温暖而不刺眼的光芒。
“这是‘日月同天大阵’,蓬莱的护岛阵法。”守真道长介绍道,“此阵能隔绝外界一切窥探,也能扭曲时间流速——岛上一日,外界不过一瞬。所以你们在岛上养伤这段时间,外面的幽冥镇守者应该还没走远。”
王朗心中震撼。扭曲时间流速,这是何等神通!
两人沿着白玉台阶拾级而上,来到山顶的一座大殿前。殿门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古朴大字:
观星殿
守真道长推开殿门。
殿内空旷,只有七座石台呈北斗七星排列。每座石台上,都盘坐着一位道人。他们双目紧闭,气息全无,仿佛已经坐化了无数岁月。
但王朗能感觉到,这些道人身上,都散发着与星枢令同源的星辰之力。那是纯粹的、古老的观星者气息,比璇玑、玉衡更加深厚。
“他们是观星者一脉的七位长老,当年天倾之祸时受伤太重,自愿陷入‘星眠’状态,以保存最后的力量。”守真道长走到第一座石台前,伸手按在道人额头上,“现在,是时候醒来了。”
他口中念诵起古老的咒文。
随着咒文的进行,七座石台同时亮起星光。星光源源不断地注入道人体内,他们的面色开始变得红润,胸口开始微微起伏。
一个时辰后。
七位长老同时睁眼。
那一瞬间,王朗仿佛看到了七颗星辰在眼前升起。他们的眼神中没有初醒的迷茫,只有历经沧桑的深邃智慧。
“守真,多少年了?”第一位长老开口,声音如同金石碰撞。
“三万七千八百四十二年。”守真道长恭敬回答。
“外界如何?”
“星路依旧断裂,归墟封印松动,域外魔念已渗入世间。”守真道长指向王朗,“此子是当代星枢令持有者,已寻得定海珠、镇魂铁,前来求取补天石,欲重布封魔大阵。”
七位长老的目光同时聚焦在王朗身上。
那目光如同实质,王朗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透了——从得到星枢令开始,到南疆之战,归墟领悟,龙宫取珠,海沟夺铁……一切经历都在目光下无所遁形。
但长老们眼中没有评判,只有观察。
良久,第一位长老缓缓点头:“混沌星元……想不到后世竟有人能领悟这种力量。孩子,你可知混沌之力的真正含义?”
王朗恭敬回答:“晚辈以为,混沌是万物本源,能调和一切矛盾,转化一切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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