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刚过,赵建国推开控制室的门。
他左手还搭在门把手上,右手已经下意识摸了摸左胸口袋。
信纸还在。
没拆。
院门口站着个人,穿深蓝色制服,肩章亮得有点晃眼。
特勤队长。
赵建国走过去,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特勤队长也点头,把手里那份红头文件递过来:“今早八点起,四合院科技活动监管等级下调。”
赵建国接过来,没打开看。
“监控设备今天撤?”他问。
“撤。”特勤队长说,“昨晚十二点,所有远程探头、数据回传端口、信号监听模块,全部断连。后台日志已归档。”
赵建国嗯了一声,把文件夹夹进腋下。
他转身往里走,特勤队长跟上来:“我得当面确认几处。”
赵建国没拦,也没解释,只带路。
两人穿过主院,经过贾东旭刚布置好的博物馆玻璃门,拐进实验室走廊。
墙边一排机柜,上面贴着白纸条,写着“已封”“待检”“禁用”。
特勤队长停下,伸手按了按最左边那个柜子的金属面板。
“这个。”他说。
赵建国掏出钥匙,开了锁。
柜门一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台老式信号分析仪,外壳上还贴着“2021年校准”标签。
“三年没动过。”赵建国说。
特勤队长低头看了眼,又抬头:“那台红外热成像呢?”
“在楼上。”赵建国指了指天花板,“放杂物间了,和傻柱家的旧收音机堆一块。”
特勤队长笑了下:“你们真敢放。”
“不敢放,早拆了。”赵建国说,“留着是怕哪天又需要。”
特勤队长没接话,只伸手,把柜门关上。
咔哒一声。
赵建国看着他动作,忽然说:“你以前每次来,都先看这柜子。”
“对。”特勤队长点头,“第一年来,我数过,一共十七次。”
赵建国也笑了:“第十八次,你就不数了?”
“不数了。”特勤队长说,“今天开始,我不再是来查的。”
他顿了顿,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
赵建国接住。
卡面印着“自由研发权限卡”,底下一行小字:“可接入全部民用技术平台,无须报备。”
赵建国翻过来看背面,空白。
“没编号?”他问。
“不用编号。”特勤队长说,“以后你们自己定规则。”
赵建国把卡放进口袋,和那半张信纸挨着。
他抬手,指了指实验室大门:“进去看看?”
特勤队长点头。
推开门,屋里没人。
操作台上摊着几张电路图,旁边压着半块饼干。
赵建国顺手拿起来,吹了吹灰,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还行。”他说,“比昨天的酥。”
特勤队长没笑,但嘴角动了一下。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一下子涌进来,照在墙上那块新挂的牌匾上——“科技自立”。
四个字,黑底金字。
“这块牌子,什么时候挂的?”他问。
“前天。”赵建国说,“贾东旭钉的,锤子砸歪了两次。”
特勤队长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到门口时,他停住:“中午有揭牌仪式,市里来人,你准备一下。”
“谁揭牌?”赵建国问。
“你。”特勤队长说,“他们说,该你挂。”
赵建国没应声,只把手里剩下的饼干全塞进嘴里。
他嚼了两下,咽下去:“行。”
特勤队长走了。
赵建国没送,站在原地,听脚步声远了。
他转身,关上门,反锁。
然后坐到主控台前,开机。
屏幕亮起,界面还是昨夜退出时的样子。
右下角弹出一条提示:“系统正在校准历史影响值……”
赵建国盯着那行字,没动。
三分钟过去。
屏幕一闪。
绿色光波从天花板洒下来,扫过桌面,扫过他的手背,最后停在他脸上。
系统提示跳出来:
【检测到历史干预度持续稳定下降,现已进入安全区间。】
【“自由研发模式”激活。】
【授予终极研发权限。】
赵建国没点确认。
他伸手,把提示框拖到右上角,调小,让它静静待在那里。
就像昨夜那段没标题的视频一样。
他打开一个新窗口,输入指令:“调取全部未授权项目清单。”
列表刷出来。
密密麻麻。
他往下拉,看到“情绪共鸣器V2.0”“节能灶具升级包”“四合院儿童编程启蒙套件”……
最底下一行,标着红色:“全息历史还原术·扩展应用(需人工审核)”。
赵建国点了进去。
页面弹出一行字:“是否启用?此操作将开放对1950-1980年间非涉密档案的交叉比对权限。”
他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停了两秒。
没按。
他关掉窗口,切回主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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