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痛楚与愤恨,将那段被掩埋的真相缓缓道出:
“三百年前,大婚前夕,无为子以知晓虞念之下落为饵,设计将师父骗出了蓬莱。”
“他早已备好用虞念之精血制作的傀儡,师父关心则乱,被其迷惑。”
“趁其不备,无为子布下毒阵,强行夺取了师父大半灵力,废掉了他的全身筋脉!”
“最后,将他囚禁在灵山寺后山的绝情崖暗牢,不见天日。”
她的话语带着冰冷的恨意:“随后,无为子制作了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傀儡,代替师尊回到蓬莱。”
“就在你们大婚之夜,他操控着那个傀儡,假意为你祝福,实则暗中在你身上种下控魂咒,短暂地操控了你的心神。”
“让你……让你亲手将剑,刺入了淼淼姐的心口!”
云溯的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三百年前那血腥一幕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声音沙哑,带着恍然大悟的痛苦:“原来如此……难怪那时师父云游回来后,行为举止总有些违和,像是变了个人。”
“但当时……当时吾满心欢喜,只忙着筹备与淼淼的大婚,竟未曾深究……”
他闭上眼,额角青筋隐现:“司珩当时还因与吾争夺淼淼,在婚礼前与吾大打出手,落败之后便负气下山,回家继承了家业。”
“大婚当晚……那个‘师父’确实拍了拍吾的后颈,还低声笑了起来……”
“吾当时只以为他是为吾成家感到欣慰,原来……原来那笑声里,包藏的是如此祸心!”
云瑶继续道:“我察觉师父有异,暗中调查,为救出真师父,设法混入无为子麾下,成了他身边的圣女。”
“几经周折,我终于找到机会将师父从暗牢救出,奈何行踪败露,被无为子发现。”
“我们被迫分头逃跑,无为子亲自追来,将我重伤”
“我慌不择路,灵力耗尽之际,无意间闯入了小郡主的寝殿,幸得小郡主出手相救,才捡回一命。”
她看向盛卿欢,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命运的唏嘘。
盛卿欢听到这里,心中巨震,她握住云溯冰凉的手,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那无为子……他为何处心积虑,定要控制你来杀我?”
“我与他们,究竟有何仇怨?”
云溯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借此汲取力量,他沉声解释道:
“师父与无为子,本是同出蓬莱的师兄弟,无为子是我们的师叔。”
“而虞念之……是虞朝最小的公主。”
“他们二人,都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虞念之,而虞念之……也一直在这对师兄弟之间摇摆不定。”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后来,据说是一夜醉酒,虞念之与师父发生了肌肤之亲。”
“无为子因此勃然大怒,认定师父横刀夺爱,愤而离开蓬莱,与师父割袍断义。”
“然而,他在山下,又遇到了虞念之,两人旧情复燃……不久,虞念之便有了身孕。”
云溯的声音低沉下去:“但无为子固执地认为,那个孩子是师父的,再次与苏念念决裂,分道扬镳。”
“此后不久,他便听闻虞念之香消玉殒的消息,追悔莫及。”
“他将所有的恨意都转移到了师父身上。”
“后来,他在蓬莱山下意外遇到了你,见你容貌相似与虞念之相似,便认定你就是师父与虞念之的女儿”
“所以,他才要处心积虑,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在师父和你身上。”
真相如同撕开了层层迷雾,却又引向了更深的谜团。
盛卿欢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三百年前的剑伤之痛,她喃喃问道:
“所以我的父亲,究竟是谁?是师父还是无为子?”
云瑶摇了摇头,面露难色:“这恐怕只有虞念之本人才知道了。我们无从得知。”
云溯将盛卿欢拥入怀中,目光灼灼。
“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不管你的父亲是谁,欢儿,你就是你。是吾的淼淼,是吾的妻。”
“无论前世今生,无论真相如何,吾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云溯温热的手掌轻轻捧住了她微凉的脸颊,迫使她的视线与他对上。
盛卿欢看着他眼中无尽的爱意与疼惜,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
她微微点头,将脸深深埋进他宽阔的胸膛,双臂环住他的腰,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檀香气息。
看着相拥的两人,云瑶终于松了口气,故意板起脸打断这浓情蜜意。
“哥!你够了啊!腻歪死了!”
她转向盛卿欢,洒脱地抱了抱拳:“小郡主,我不便久留,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紫色的身影一闪,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已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
室内重新恢复了宁静,只剩下烛火偶尔噼啪轻响。
盛卿欢牵着云溯的手,引他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
她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白玉药瓶,拔开塞子,指腹挖出些许莹润清凉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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