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喧嚣声、怒骂声、金铁交鸣声,清晰地传入陆昭耳中。街道尽头,青云楼前的小广场上,人群围成一个圈子,中间,是林清风、张铁,与那几名气息彪悍、面色不善的黑色劲装修士对峙。为首的,正是那个炼气五层、手持鬼头刀、眼神阴鸷的汉子,他正一脸狞笑,刀尖抵在张铁咽喉,张铁脸色惨白,嘴角溢血,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已被止住,甚至可能受了内伤。
林清风面色铁青,长剑斜指,剑尖微微颤抖,眼中喷火,却又强自克制,不敢轻举妄动。他厉声道:“王彪!光天化日之下,在青云楼前,公然劫持我青云道宗弟子,你好大的狗胆!立刻放了张师弟,否则,宗门执法堂,定叫你形神俱灭!”
“青云道宗?嘿嘿,好大的名头!” 那被称为王彪的汉子冷笑一声,环顾四周,见围观者虽多,但无人敢上前,胆子更壮,手中鬼头刀微微一压,张铁脖颈顿时现出一道血痕,他闷哼一声,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林清风,少他娘的拿宗门吓唬老子!这里是青云镇,不是你的云梦泽!再说了,老子是找你讨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师弟欠了我黑虎堂的赌债,白纸黑字,画押为凭!今日若再不还,老子就拿他的人头抵债!”
“放屁!我张师弟从不赌钱,怎会欠你赌债!分明是你设局陷害,强抢豪夺!” 林清风怒道,他心中清楚,这群人是“黑虎堂”的。黑虎堂是青云镇本地一个地下帮派,势力不小,专做见不得光的勾当,敲诈勒索、放贷赌钱、强买强卖,无恶不作,与青云道宗外门某些势力,也素有勾结,一向嚣张。此次,恐怕是看上了赤血参,或是受人所托,故意寻衅。
“嘿,欠条在此,上面有你师弟的亲笔画押,手印,还有我黑虎堂的印章,岂能有假?林清风,你若识相,乖乖替你师弟还了这五千两银子的赌债,老子立刻放人。如若不然,哼哼,别怪老子刀下无情,送你师弟归西!” 王彪抖了抖手中一张皱巴巴的、沾着血迹的纸,厉声道。
“五千两?!” 林清风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敲骨吸髓!他虽为内门弟子,但积蓄也不多,此次下山任务,宗门给的盘缠早已用光,身上加起来也就几百两银子,哪里拿得出五千两?而且,这摆明了是勒索,别说五千两,就算给了,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
“师兄,别管我!你快走!去报官,不,去禀报宗门!这群杂碎,不敢把我怎么样!” 张铁嘶吼道,他虽然莽撞,却也看出对方是冲着师兄来的,自己只是诱饵。
“闭嘴!” 王彪反手一刀背,狠狠砸在张铁后脑,张铁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鲜血顺着额头流下。
“住手!” 林清风目眦欲裂,就要上前拼命,但被王彪身后两名炼气四层的修士拦住,刀光霍霍,将他逼退。
“林清风,老子耐心有限!给你十息时间,要么还钱,要么收尸!十、九、八……” 王彪狞笑着,开始倒数。
周围围观者,多是散修、商贾,此刻纷纷后退,噤若寒蝉,无人敢管。青云楼门口的几名守卫,也面面相觑,似乎有些犹豫。黑虎堂是地头蛇,不好惹,而且此事牵扯“赌债”,似乎是“私怨”,没有明确触犯楼规,他们也不好直接插手。
“七、六、五……”
林清风心急如焚,他手中有赤血参,价值远超五千两,但此物是要献给宗门的,而且一旦暴露,后患无穷。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张铁死在这里!难道,真要拼死一搏?
“四、三……”
就在王彪数到“三”,脸上狞笑更甚,刀尖再次用力的瞬间——
“嗤!”
一声极轻微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响起!一枚漆黑、细如牛毛的钢针,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如同幽灵般,自围观人群的缝隙中射出,精准无比地,射向王彪握刀的手腕!钢针上,涂着陆昭以【疫毒结晶(中品)】粉末为主,混合了数种麻痹、腐骨、见血封喉的剧毒,是他目前最强的毒针!
“嗯?!” 王彪是炼气五层,灵觉敏锐,在钢针及体的刹那,便感到一股致命的危机!他心中警兆狂鸣,想也不想,猛地收刀回撤,同时身形急闪!但陆昭这一针,时机、角度、速度,都拿捏得妙到毫巅,又是偷袭,岂是他能轻易躲过?
“噗!”
钢针擦着他的手腕飞过,没有射中,但他手腕一麻,竟有些使不上力!是毒!而且毒性猛烈!他脸色骤变,厉喝道:“谁?!藏头露尾的鼠辈,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未落,又是三枚同样的毒针,呈品字形,自不同角度,无声无息地射向他面门、咽喉、胸口!同时,一张【火弹符(良好)】,化作一团炽热火球,呼啸着砸向他身后一名手持短斧、正欲扑向林清风的炼气四层修士!
“小心暗器!”
“是符箓!”
王彪身后的两名修士,惊呼出声,仓促抵挡。那名被火球砸中的修士,猝不及防,被火球轰在胸口,惨叫一声,倒飞出去,胸口焦黑,气息萎靡。另一名修士,勉强挥刀磕飞两枚毒针,却被第三枚毒针擦过大腿,顿时一股麻痹感传来,身形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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