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院的互助小组,就是这种制度吗?”
“算是吧。”林飞说,“虽然还不完善,但至少,它让愿意劳动的人有饭吃,让遇到困难的人有帮手。”
棒梗点点头,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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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里,已经是傍晚。
许大茂站在中院,看到他们回来,迎上来。
“林干事,参观得怎么样?”
“还行。”林飞淡淡地说。
“听说吃了忆苦饭?”许大茂嘴角有一丝讥讽,“那饭,比起咱们前几个月吃的,怎么样?”
这话很毒。
前几个月院里人饿肚子的时候,吃的就是糠麸野菜。许大茂这是在暗示:新社会的“苦”,不比旧社会好多少。
林飞冷冷地看着他:“许大茂,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许大茂耸肩,“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旧社会农民吃糠咽菜,新社会咱们也吃糠咽菜。这‘忆苦’,忆的是旧社会的苦,还是咱们自己的苦?”
“你闭嘴!”傻柱忍不住了,“许大茂,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我说错了吗?”许大茂提高声音,“大家评评理!前几个月,咱们谁没饿过肚子?谁没吃过野菜?现在倒好,跑去郊区吃‘忆苦饭’,回来还觉得自己觉悟高了。可笑不可笑?”
院里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出来看。
秦淮茹站出来:“许大茂,前几个月咱们是困难,但那是天灾,是国家困难。现在国家在好转,咱们院也在好转。你这么说,是在质疑国家政策吗?”
这话扣的帽子很大。
许大茂脸色变了:“秦淮茹,你别乱扣帽子!我就是说说实际情况!”
“实际情况是,”林飞接过话头,“前几个月咱们困难,是事实。但现在咱们有了屋顶农场,有了玉米,有了应急基金,日子在一天天好起来。这也是事实。许大茂,你只盯着过去的苦,看不见现在的希望,是什么居心?”
许大茂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我就是……”
“你就是什么?”林飞步步紧逼,“你就是见不得院里好,见不得大家团结!许大茂,我警告你,再敢散布这种言论,别怪我不客气!”
许大茂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但他眼神里的怨恨,像毒蛇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林飞知道,这个人,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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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天气转凉。
院里开始准备过冬。
赵晓梅带着大家把屋顶农场清理干净,铺上草帘子保温,准备明年开春再种。
院里的菜地也翻了一遍,施了底肥,等来年播种。
玉米粒每家每户都藏好了,那是过冬的底气。
应急基金林飞取出一部分,买了些棉花、布匹,让院里的妇女们做棉衣、棉被——主要是给老人和孩子。
聋老太留下的五十多块钱,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关键作用。
“老太太虽然走了,但还在保佑咱们。”秦淮茹一边缝棉衣一边说。
这话说到了大家心里。
聋老太不在了,但她留下的精神、她攒下的钱、她建立的制度,还在守护着这个院子。
十月中旬,第一场霜降。
早晨起来,院子里白茫茫一片。房瓦上、菜地里、玉米秆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冬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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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街道又来了通知:动员城市闲散劳动力“下乡支农”,支援农业生产。
通知说,愿意去的,街道给补助,还给记工分,将来招工优先。
院里符合条件的人不多:主要是棒梗这样的半大孩子,还有像许大茂这样的无业人员。
棒梗主动报名:“我去!我会种地,能帮上忙!”
秦淮茹舍不得:“你还小……”
“我不小了!”棒梗挺起胸膛,“我都十四了!能干活了!而且去支农有补助,能给家里挣点钱。”
林飞想了想,说:“让棒梗去吧。男孩子,出去锻炼锻炼也好。而且现在农闲,活不重。”
秦淮茹最终同意了。
许大茂也报了名——他不是自愿的,是街道点的名。像他这种“监督改造”人员,正好送去农村“接受再教育”。
名单报上去,很快批下来了:棒梗和许大茂,还有院里另外两个年轻人,一起去郊区的一个生产队,支农一个月。
出发那天,院里人都来送。
棒梗背着简单的行李,里面是秦淮茹连夜烙的饼,还有林飞给的五块钱。
“到了那边,好好干,听领导的话。”秦淮茹嘱咐,“别惹事,但也别让人欺负。”
“妈,你放心。”棒梗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许大茂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林飞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许大茂,这次去,是你最后的机会。好好表现,回来还能重新做人。如果再搞鬼,后果你知道。”
许大茂抬起头,看了林飞一眼,眼神复杂,但最终点了点头。
送行的车来了,四个人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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